她微微施禮,看向盧靜篤,不自在用帕子掩住鼻息,顯然是察覺到了味道。
但到底是在御書房,她不好當著皇帝的面訓斥,只是安靜站著。
她瞟了一眼皇帝陰沉的臉,再結合這幾日得到的消息,她也能猜到是莊子上的事情被父皇知道了。
不過她並不擔心,畢竟此事是皇祖父指使的,只要皇祖父開口,她不會有事。
想到此,她不耐瞟了一眼盧靜篤,面色有些不悅,
「父皇召喚兒臣,所為何事?」
她這般無所謂的態度,讓宣文帝十分惱火,
能做出如此邪惡的事情這麼多年,一定會有自己的信息網,再加上是皇家的人,怎麼可能一點消息都得不到,
他不相信到了此時,大公主會不知道此事已經暴露,
可這丫頭不跪地認錯也就罷了,怎還能是如此無所謂的態度?
宣文帝的眼睛微眯,語氣卻相當嚴厲,
「跪下!」
大公主有些不情願,可看到皇帝凌厲的眼神,還是不情願跪了下來,
她剛跪好,一個帳本迎頭被扔了下來,
「看看你做的好事!」
大公主只是稍微看了一眼,語氣仍然不以為然,
「父皇真要為了這些賤民懲罰女兒嗎?」
她的表情委屈極了,明明已經快要快要三十的年紀,可看向皇帝,還是如十幾歲的小姑娘一般驕蠻,
「賤民?你就是這樣看待朕的子民?」
「難道不是?父皇那些不過是螻蟻而已,您真的要為了一群螻蟻,來懲處兒臣嗎?」
盧靜篤被這一番逆天言論驚的說不出話,他定定看著大公主,恨不能出去跪著,
而想到已經出去候著的樂施公公,他臉色難看,
「陛下,臣去外面候著!」
趁著皇帝氣的幾乎失語,他逃一般出了御書房。
這父女間的爭吵,他這個小小知府還是不要參與了,
就算公主錯了,那也是龍種,他這等凡人參合不了一點。
父女二人不時傳出爭執,而後又響起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御書房中這才安靜下來。
樂施公公在門外驚出了一身冷汗,他擦汗的同時,不時望向遠方,眼中除了不安,還有幾分焦灼。
未過許久,遠遠看到一個墨藍色身影,看出來者何人後,他急忙迎了過去,
路上他還仔細聽著身後動靜,確定盧靜篤沒跟上來,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奴才給太子殿下請安!」
「如何了?」
樂施公公跟在太子身後,腰彎的很低,看起來二人就是正常走路一般,
「有人拿出證據,說您與白蓮教勾結,而公主殿下莊子佛堂的事情被捅了上去,聖上怒極您快想想辦法!」
太子並未開口,只是輕輕「嗯」了一聲,御書房便到了。
盧靜篤早就看到了太子,此時人已經退到了很遠,躬身給太子行禮。
太子頓足,看向一身飛魚服的盧靜篤,輕輕開口:
「恭喜盧大人。」
說完他也不看驚在原地的盧靜篤,候在門外。
樂施公公進入稟報,得了召喚,太子深吸口氣,緊了緊雙拳,走了進去。
他在大殿中央剛站穩,還未跪下,一塊硯台便徑直砸了過來,
太子也是有功夫在身的,可即便已經知道有危險,卻沒敢躲,硬生生挨了這一下,
頓時有鮮血自額角流了下來,沿著他陰鬱的臉色一路向下,襯得他的臉更加慘白。
相對於大公主的囂張態度,太子就明智多了,
他任由鮮血一點點滴落,猛然跪下,深深磕頭,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惶恐,
「父皇息怒,只是兒臣不知做錯何事,還請父皇明示!」
宣文帝已經有很多年沒有這麼震怒過了,
他自詡的勤政愛民,結果就在自己的兒女身上吃了這麼大的虧!
他今天似乎格外喜歡扔東西,那個指控太子勾結的信件被他扔了下去,
「看看你做的好事?朕竟不知,我大景朝的儲君竟是那邪教的人!」
「父皇息怒!」
太子又深深磕頭,這才拿起那封罪證,他越看越心驚,
那些內容,許多都是他直接與白蓮教對接的,除了白蓮教,並無旁人知曉!
而且那個王海,他從未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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