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過錦被把她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個腦袋,「我去給你端藥。」
葉無雙掙了掙,發現夜朗庭的手像鐵鉗似的紋絲不動。
她突然意識到這人力氣有多大,絕非是她這個病號能反抗的。
「你……」
「聽話。「夜朗庭俯身,鼻尖幾乎碰到她的,「別逼我給你點穴。」
溫熱的氣息拂在臉上,葉無雙忍不住用手摸住臉頰。
這樣的距離太危險,她能聞到他身上雨水混著沉水香的氣息,能看清他睫毛上細小的水珠。再近一寸,她就要……
「我……我自己喝藥。」她偏過頭,耳尖紅得滴血。
夜朗庭低笑一聲,終於直起身:「等著。」
他轉身時袍角掠過床沿,帶起一陣微涼的風。
葉無雙望著他的背影,心頭湧上說不清的滋味。
夜朗庭今天太反常了,反常得讓她害怕。
那個永遠從容不迫的靖王殿下,居然會失態到在余霜面前……
等等,余霜呢?
葉無雙環顧四周,發現小丫頭早就不見蹤影。
房門關得嚴嚴實實,窗下的繡墩上放著疊好的乾淨衣裙。她突然意識到什麼,臉頰騰地燒了起來。
雨幕另一端,壽寧宮裡的空氣凝固得似冬日冰窖。
「微臣惶恐……」
胡御醫的額頭重重磕在地磚上,血順著眉骨流到眼皮上,他愣是沒敢抬手擦。
他如此,他身後跪著的七八個太醫更甚,
他們個個抖如篩糠,官袍里的內衫都被冷汗浸透了。
太上皇端坐在太師椅上,指節敲著扶手。
那聲音不緊不慢,卻像是催命的鼓點。多寶垂手立在旁邊,眼觀鼻鼻觀心,大氣都不敢出。
「都說朕沒病?「太上皇突然開口,聲音沙啞得不像話。
胡御醫又是一叩首:「陛下脈象平穩,實在……」
「放屁!」素來講究文雅的太上皇爆了粗口,
茶盞砸在胡御醫頭上,碎瓷混著熱茶潑了滿臉。
老太醫疼得眼前發黑,卻連哼都不敢哼一聲。
整個太醫院都知道,太上皇這半個月突然老了十歲,可誰也不敢說真話。
怎麼說?說萬歲爺像個漏氣的皮囊似的迅速乾癟下去?
他們頭頂上那顆球還沒戴夠!
太上皇無言,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多寶連忙遞上帕子,雪白的絲絹上立刻洇開暗紅的血點。
這時,角落裡一個年輕御醫突然膝行上前:「微臣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太上皇眯起眼。
這是個生面孔,二十出頭的樣子,消瘦,看起來身量不矮,官袍穿得一絲不苟。
「不知當講不當講?那便不要講。」太上皇冷笑。
年輕御醫伏在地上不敢抬頭,後背的衣裳卻已經被汗濕透了。
多寶見狀,小心翼翼地上前:「陛下,徐御醫是上月剛提拔的,專精奇難雜症……」
「說!「太上皇突然暴喝。
徐景明渾身一顫,聲音卻出奇地穩:
「微臣聽聞南疆有種秘藥,名喚『朱顏改』。服之可令人短期內迅速衰老,且脈象不顯。」
他音落,殿內死一般寂靜。
太上皇的手指死死摳住扶手,骨節泛白。
多寶偷眼看去,發現主子的瞳孔極具收縮,看來,這是動了真火。
「可有解法?」太上皇雖然怒極,卻問得輕描淡寫。
徐景明重重叩首:「微臣愚鈍。」
「都退下吧。「太上皇突然揮手,而後指著徐景明開口:「你留下。」
眾御醫如蒙大赦,急忙退了出去。
待眾人退盡,太上皇盯著跪在地上的年輕人:「你叫什麼?」
「微臣徐景明,太醫院新晉御醫,專司藥石之道。」
「起來說話。「太上皇示意多寶給他搬個繡墩,「這『朱顏改』,可能查出在何處?」
徐景明謝了恩,卻不敢坐實,只虛挨著凳子邊:
「微臣斗膽猜測,此物恐怕就在宮中。」他謹慎地看了眼熏爐,「或許……是薰香?」
多寶手一抖,差點打翻香爐。太上皇的眼神陡然銳利起來:「何以見得?」
「陛下容稟。」徐景明又跪下了,
「微臣觀察陛下症狀,與古籍記載的『朱顏改』中毒跡象吻合。此毒需長期接觸,而陛下日常所用……」<="<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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