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說完,桌上便傳來『哐當!』一聲。
被她隨口贊了一句的青年手裡的茶壺險些都握不穩,微微灑了些茶水在桌上,一張清俊淡然的臉悄無聲息染上紅暈。
活像是個被惡霸調戲後紅了臉的良家子。
謝衍譽眉心猛地一跳:「晚晚!」
「我錯了,我沒有戲弄人的意思。」謝晚凝也沒想到他這位世子爺會有這麼大的反應,當即做乖覺狀:「我是把裴世子當兄長的。」
說著,她抬眼看向裴鈺清,眨眼道:「對吧,您方才不是說我同您妹妹無異嗎。」
「……」裴鈺清垂下眼睫,並不看她:「不錯。」
謝晚凝表示,這個新認識的兄長還挺有意思的。
比她自個兒那個老古板的親兄長有意思多了。
若不是時機不對,她都想再多說幾句,可看見對面黑了半張臉的謝衍譽,她還是乖覺的住了嘴。
至於段珹的消息當然是打探不到的。
只知道這人是涼州段氏嫡系出身,才情上佳,其餘私帷和人品如何,眼下還未可知。
三人在茶樓雅間一直待到日頭偏移,時辰不早了,謝衍譽帶著妹妹才起身作別。
裴鈺清自腰間取下一枚手掌大小的玉佩遞過來,溫聲笑道:「不能白得小姑娘喚一聲兄長,收下吧。」
謝晚凝將玉佩拿到手裡,垂眸看了眼。
這是一塊羊脂白玉,瑩白透亮,成色極佳,上頭刻著一道類似月牙的圖案。
裴鈺清道:「京中各大商鋪,凡有此標記的,你持玉佩入內均可免單。」
謝晚凝一驚,莫名覺得這東西有些燙手,下意識看向兄長。
「看我做什麼,」謝衍譽淡淡道:「你認下的兄長願意給你見面禮,你自己決定收不收。」
「……」謝晚凝騎虎難下。
正正躊躇間,一旁的裴鈺清又道:「你若真將我視作兄長,就收下罷。」
話已至此,謝晚凝沒法子,只能將玉佩收入袖中,認下了這個便宜兄長。
思忖幾息,她實在找不到還禮之物,有些為難道:「我身上都是女兒家的東西……」
裴鈺清卻似卻早有所料,含笑道:「無妨,若是有心,下回給我準備也行。」
第10章
同裴鈺清辭別,謝晚凝被領著上了馬車時,真是滿心無語。
……她一個姑娘家在今日這樣風和日麗的天氣都是騎馬出門,而她的兄長,卻是坐了馬車出來。
一上車,謝衍譽便朝她伸手:「玉佩給我。」
「……」謝晚凝默了默,乖乖從袖口摸出還沒揣熱乎的玉佩遞了過去。
謝衍譽翻來覆去看了許久,方又遞了過來:「裴世子身份尊貴,又年長你許多,你今日既然喊了他一聲兄長,日後在他面前,便不許口無遮攔。」
又是年長許多,謝晚凝不由好奇道:「他到底多大啊,瞧著也就二十左右。」
「長你十歲有餘,」謝衍譽倒是沒瞞她,直言道:「他若是一早便聽從長公主之命娶妻,這會兒孩子恐怕比你小不了幾歲。」
謝晚凝心裡默算,她今年十六,那麼裴世子少說二十六七歲了?
她張了張唇,暗道那人保養的還挺好。
不清楚她心中所想,謝衍譽再度提點道:「若是再同他見面,你切不可如此無理,務必記得拿他當長輩尊敬。」
「知道了,」謝晚凝乖乖點頭,想到什麼,又開口問道:「那裴世子的身體確實如傳言中那般嗎?」
活不過三十,現在都二十六七了……
想到那樣溫潤如玉的人,竟然如此短壽,她有些不忍,眼含期待的看向兄長。
「裴世子乃端陽長公主獨子,」謝衍譽無奈道:「隨著他年齡越長,長公主已經聽不得旁人提起此事,你我私下說說也就罷了,在外不許直言相問。」
見妹妹確實好奇,他頓了一瞬,還是開口:「身子確實不大好,藥丸不能離身,情緒也不能有過大波動,喜、怒、哀、樂皆不能過盛。」
言至此處,他瞥了妹妹一眼,語氣意味不明:「晚晚,你以後少惹他。」
「哪有,」謝晚凝無辜極了:「我哪裡惹他了。」
心裡卻感慨,瞧著挺康健的人,竟然如此孱弱。
這樣心善的人,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二十好幾都不願意娶妻怕耽誤別人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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