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晚凝努力忽略那道炙熱視線,渾身不自在的開始打量這間廂房來。
這兒應該是獨屬於他一人的雅間,屋內的陳設不像是招待賓客的茶樓,反而有點像一間起居室。
她漫不經心的看著,視線停在角落的古箏上,問:「你會彈琴?」
「為我彈奏一曲如何?」
裴鈺清看著她,輕輕頷首。
他淨手起身,在琴案前坐下,沒有問她要聽什麼,徑直撥動琴弦。
清凌的琴音如春風般,隨著他指間的撥弄,傾瀉而出。
同他這個人一樣,溫然雅正,讓人極易心生親近。
謝晚凝頗通音律,聽的漸漸入了神。
第35章
一曲終了,裴鈺清抬眼看來:「還聽嗎?」
謝晚凝搖頭婉拒:「不了。」
好東西豈能貪多。
她飲盡杯中茶水,站起身來道:「時辰不早,我該回去了。」
裴鈺清神情微怔,輕撫琴弦的手指緩緩收攏。
見他這樣,謝晚凝忍不住笑道:「今日來此,喝了裴世子親手煮的茶,又有幸得見識了裴世子的琴技,已然十分盡興。」
她眸中透著調侃之意,裴鈺清不自在地垂下眼,道:「你若有事,盡可來此尋我。」
謝晚凝欣然點頭,又笑問:「我們這算不算私下相會?」
「不算,」裴鈺清正了臉色,抬眸道:「你我發乎情止乎禮,我不會對你行半點逾矩之事。」
這是在自欺欺人吧?
謝晚凝心裡好笑,卻也不反駁,反正她沒打算出嫁,對所謂的閨譽不甚在乎。
就算叫人知道他們二人私下見面,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她正要戴帷帽,準備打道回府,裴鈺清卻站起身,走到面前,抬手握住她的手腕,將人牽著往茶案處走。
謝晚凝沒想到他一下午克制守禮,等臨走了才開始動手動腳,驚的瞳孔都微微震動,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牽著坐下。
裴鈺清坐到了她的對面,一手握住她,另外一手的三根手指搭在她腕間。
開始扶脈。
「……」謝晚凝頓時無語。
正扶脈的人,似乎摸出脈象不對,抬眸瞥她一眼:「在緊張什麼?」
謝晚凝頓了頓,還是沒忍住開口道:「我還以為你捨不得我走,想留下我。」
腕間的指腹微頓,裴鈺清默不作聲的看她幾息,垂下眸子,安心把脈。
那眼神……
謝晚凝抿唇,也不說話了。
良久,對面的人收回手,蹙眉道:「肝火過盛,心焦憂慮,你年紀輕輕,哪裡來的這麼多煩心事。」
明明看她就不像是因為要跟陸子宴退親而輾轉反側,夙夜難寐的模樣。
他哪裡能知道,正好跟他猜測的相反,謝晚凝是擔憂親事退不掉而輾轉反側,心焦憂慮。
謝晚凝故作深沉的嘆口氣:「我這老毛病,就交給裴大大夫你了。」
她笑眯眯將脖子往前伸了點,指著自己眼睛道:「看見沒,這些日子沒睡好,眼底都發青了。」
前段日子受夢境所擾,她確實睡眠不佳,後面證實夢境是真,更是夙夜難安。
一會兒是夢裡自己的慘狀,陸子宴的冷酷薄情,
一會兒是現實中陸子宴的胡攪蠻纏,死活不肯放她婚嫁自由。
這麼一長串時間下來,她能有好脈象才怪。
裴鈺清瞥她一眼,起身走到書案前,拉開一個抽屜,自裡頭取了個方方正正的錦盒遞給她。
「煎藥火候不好掌控,我給你製成了藥丸,你記得每日晚膳後服上一粒。」
謝晚凝沒跟他客氣,直接伸手接過。
心裡只覺得這人確實體貼。
「那我……走了?」
裴鈺清嗯了聲,拿過她的帷帽給她。
等她戴好了,他揚聲道:「裴珥。」
門被人自外推開,裴珥微垂著頭走了進來,半點不敢亂看。
裴鈺清垂眸看著面前的姑娘,溫聲道:「我就不親自送你了。」
茶樓人多眼雜,謝晚凝無所謂的點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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