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晚凝低垂著頭,愧疚不已。
是她不好,她上趕著將熱臉貼過去,一門心思的喜歡陸子宴,連累她的兄長、父母顧忌她的心意,都要忍著陸子宴那張冷臉。
夢中兄長更是因為她,主動找上陸子宴,讓他遣散外室,卻遭拒絕。
想也知道,陸子宴一貫冷心冷肺,沒有世家子弟間的禮數客套,拒絕的話絕對不委婉,怕是難聽的很。
光想想,她都覺得對不起自己家人。
鄭氏哪裡見得如珠如寶的女兒這般蔫蔫兒的模樣,她橫了兒子一眼,忙攬了女兒的肩,哄道:「如今想明白就好了,我兒性情至純,以真心待人,只是陸子宴不懂珍重,怎麼能怪得了你。」
謝衍譽抿著唇給妹妹斟了杯茶,遞過去,也放緩了聲音:「等爹回來,我跟他商量一下,這兩日得了空,就把陸家送的聘禮如數退回去。」
「他會同意嗎?」謝晚凝眼瞼有些發紅,「方才見他不像肯退親的樣子。」
謝衍譽淡淡道:「他若要體面,就該知道怎麼做。」
他們家已經把想退親的意願表示的很清楚,擺明了不是有意拿喬。
結親不是結仇,強買強賣的姻緣,在世家大族之間可不多見。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謝晚凝想到陸子宴如今的變化,還是有些不放心。
這點不放心,在第二日武原侯府世子爺豢養的外室已身懷有孕的消息,一夜之間傳遍京城後,變成了驚詫。
她記得在夢中,劉曼柔有孕的事,是在她嫁入陸家後才知道的。
算算日子,這會兒婚期還未至,竟然就莫名其妙傳揚出來。
若說前面陸子宴養了個外室的消息在京中流傳,謝晚凝認定是劉曼柔自己傳揚出來的,那現在她不這麼認為了。
第33章
陸子宴不是草包,他再寵劉曼柔,也不會讓她一而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搞事。
有一不可有二,更何況,這事兒細思起來其實有些摸不著頭腦。
陸子宴雖是炙手可熱的殿前紅人,但他那點風流韻事,實在不值得滿京城流傳。
一個外室懷孕的消息,能一夜之間傳遍京城,沒有人在背後操控,謝晚凝都不信。
可他的政敵犯不著拿這點無關緊要的小事上綱上線,可除了政敵,還能是誰呢?
才略一思量,謝晚凝腦海冷不丁就閃過一張俊臉,她眉梢微挑,越想越覺得十分有可能。
外祖母壽宴那日,她曾應下會去茶樓尋他,但這些天,不是下雨,就是應閨閣好友們的邀請去遊玩,根本沒有想到要去找他。
想到這兒,本來今日不打算出門的謝晚凝莫名有些坐不住了。
她抬頭看了眼天色,吩咐道:「備車,我要出門。」
…………
正值飯點兒,酒樓飯館裡里人員滿布,雨軒茶肆也不遑多讓。
作為京城有名的茶樓,它門面裝修的十分素雅,黃梨花木作為牌匾,上頭龍飛鳳舞著四個大字,一瞧就出自名家之手。
一樓有個四四方方的戲台,一般是說書先生的地盤,偶爾也有賣唱女登台獻藝。
謝晚凝一進門,就有位老掌柜迎了上來,恭敬道:「姑娘可是來尋人?」
謝晚凝有些吃驚:「你認得我?」
畢竟是來會見外男,她今日出府都特意選了輛未刻有謝氏族徽的馬車,下車時還戴上了帷帽。
老掌柜微微一笑:「主子特意遣人來提醒了。」
言畢,他躬身引路,「您這邊請。」
還是上次那個雅間,門外立著兩名侍衛,見她上來,躬身行禮後,將門打開。
謝晚凝跨門而入,就看見那人一襲月白色廣袖長袍,立於窗邊,手中持握玉杯,情致風雅之態,叫她有些恍惚。
關門聲自身後響起,謝晚凝回過神來,一手揭開帷帽,問:「我一下車,你就瞧見了?」
他站的那視角,能將這條朱雀街之景盡收眼底。
裴鈺清輕輕嗯了聲,回身看她一眼,道:「可用膳了?」
「沒有,特意來你這兒用呢,」謝晚凝毫不客氣的入座,指尖輕敲桌面,開始點菜:「上回的蜜汁燒鵝不錯,還有甜湯也來一份……」
一連串點了許多,她才偏頭道:「你用膳了沒?」
裴鈺清唇角微彎,目光落在她身上。
小姑娘今日身著鵝黃色輕紗襦裙,發上別了一支樣式簡單的玉簪,周身素的很,就連腕間沒有半點首飾。
——很是低調。
他看的微微愣神,謝晚凝敲擊桌面的指尖微微用力了些,眉梢輕挑:「問你用膳了沒,你在想什麼呢?」
她笑意促狹,裴鈺清猛地別開眼,道了一聲:「尚未。」
說著,他揚聲喚人進來,吩咐上菜。
不到盞茶功夫,雅間門再度被叩響,掌柜親自帶人將菜式上齊,一行人又退了下去。
室內又只剩他們。
謝晚凝托著下巴朝他笑:「你打算一直站在哪兒用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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