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角微抿,吩咐左右侍衛清理道路。
掀開的車簾放下,擋住鳴劍的視線,眼前最後一幕是那對男女含情脈脈對視的畫面。
裴府侍衛逼近時,他沒有再擋著路,神情怔忪的退立一側。
耳邊只剩下女郎綿甜的嗓音說出的那句『新的未婚夫』在迴響。
……完了。
他想,他家世子認定的女人果然夠狠。
這消息他該傳遞給才到雲州的主子嗎?
得了這消息,他還能穩定心神平定叛亂,得勝回朝嗎?
…………
車輪緩緩滾動的瞬間,謝晚凝面上的笑意徹底消失不見。
一直跟隨陸子宴左右的鳴劍,這次竟然沒有跟著去雲州。
不管他留在京城是為了什麼,只要得知她即將成婚的消息,絕對不可能視而不見。
他一定會稟告陸子宴,而陸子宴得了消息,會不會來攪合她的婚事?
雲州路途不算遠,快馬加鞭五六天內就能趕回京……
女孩的面色很不好看,裴鈺清捏了捏她的掌心,道:「在想什麼?」
謝晚凝沒有瞞他,將心中擔憂說了出來,又道:「那人現在有點瘋勁,我根本想不到他若知道我要嫁人,會做出什麼事來。」
枉她一直認為自己跟陸子宴一同長大,多少還算了解他,可那幾個夢境就已經戳破了她絕大部分自信。
一直到那夜被他夜闖閨房,更是不敢相信,這會是她那位冷峻無情的竹馬做得出來的事。
將她堵在榻上,逼著她答應等他回來。
甚至還不顧她的掙扎抱她,故意嚇她。
唐突又無禮、猖狂到透著股瘋勁。
第70章
現在的謝晚凝一點也不敢說自己了解陸子宴。
她也根本想像不到,得知她要另嫁他人的陸子宴會怎麼做。
「若是鳴劍今日就將消息傳遞去雲州……」說到這兒,她話音一頓,眉頭蹙的死緊,有些惱火道:「鳴劍怎麼知道我上了你的馬車!」
裴鈺清伸手理了理她額間的碎發,漫不經心般笑道:「許是你家門口有他的人在蹲守呢。」
額間的手順著臉頰到了她的肩上,謝晚凝只覺得右肩的手微微用力,她僵了一瞬,任由他把自己抱進懷裡。
還是熟悉的佛手香,她淺淺地嗅了嗅,聽著面前男人沉穩的心跳聲,腦海里想的卻是陸子宴。
他說的沒錯,現在的陸子宴恐怕真做得出叫人蹲守在她家門口的事。
空空蕩蕩的胸口終於被填滿,裴鈺清雙臂收緊,輕闔著眼,下巴蹭了蹭懷裡姑娘的額,輕聲道:「乖,別怕他怕成這樣,我保證,只要你不反悔,沒人能阻止的了我娶你。」
就算陸子宴從雲州趕回來,也搶不了他懷裡的姑娘。
他語氣篤定,可謝晚凝卻完全不敢苟同。
她吸了吸鼻子,小聲道:「他都能做得出夜闖我閨房的事,還有什麼是他做不出來的?」
陸子宴不止是淡薄無情,他還乖戾猖狂,從小到大謝晚凝就沒見過他怕什麼。
若他真得了消息,從雲州回來,以他那高深莫測的武力,完全能將她擄走,消失幾天。
到時候她名節盡失,如何還能安安穩穩嫁人。
而陸子宴不但是滿門忠烈的陸家僅剩地唯一男丁,還是如今朝堂上年輕一代里最優秀的悍將。
北疆蠻人尚且還在蠢蠢欲動,老一代將領總有退下去的時候,陸子宴從小到大說是皇帝捧在手心的寶都不為過,還能真的殺了他不成?
這些年來他無論犯了什麼錯,都只是輕拿輕放。
就算真將她欺負了,最多也就受點懲處,不可能真的丟了性命。
「你不知道他現在變得可怕的很。」
懷裡的姑娘嗓音輕顫,是真的在害怕。
裴鈺清心疼的將人抱的更緊,柔聲哄她:「那你說說看,他哪裡可怕?」
「……」謝晚凝默了默。
她如何好講自己甚至擔憂那人可能會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生米煮成熟飯。
從前她不會擔心這個,畢竟陸子宴對她看上去確實冷淡無情,可自提出退親後被他糾纏了這麼久,又有夢中記憶在混淆的情況下,由不得她不擔心。<="<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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