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著謝晚凝的手噓寒問暖,好一陣關切,又自手腕上褪下一對成色極佳的翡翠玉鐲相贈,敘話間,到了午膳時間。
一直等到午膳過後,該進宮謝恩了,端陽長公主才依依不捨的放人。
裴鈺清已在庭院內等候,謝晚凝辭別婆母,才出廳門,就見榕樹下他修長挺直的身影。
清俊的側臉正好對著這邊,一眼瞧過去真是玉樹臨風,好看的很。
她立在屋檐下靜靜的看了會兒,本來還有些委屈的心,漸漸定了下來。
在一步一步朝他走過去的路上,謝晚凝在心裡默默告訴自己,這樣也挺好。
待走近了,她仰著頭沖他擠了個笑:「長卿哥哥,我們走吧。」
裴鈺清垂眸看著他,屈指撫上她的眼瞼,「眼睛怎麼紅了?」
謝晚凝眨了眨眼,握住他的手腕,小聲道:「應該是被風吹的,我有些冷。」
她的手指確實透著涼意,裴鈺清眉心折出一道褶子,替她裹上披風,「天氣愈發冷了,以後出門要小心著涼。」
謝晚凝點頭,道了聲好。
真是乖的不得了,裴鈺清心頭一動,俯身在她額上印下一吻,伸手牽著她,兩人並肩走在寂寥的秋景里。
男俊女美,一對壁人。
進宮的馬車上,兩人相對而坐,車輪轉動間,謝晚凝猶豫了幾息,還是問道:「昨夜陸子宴後來……」
「昏迷後被鳴劍帶走。」裴鈺清道:「他才平定雲州動亂,正是朝廷要嘉獎封賞他的時候,昨夜犯下的事,大概只能功過相抵,罰不了他什麼。」
謝晚凝:「……」
她沒想到是這樣的答案。
可轉念一想,陸子宴屢立戰功,以當今聖上對他的看重,連幾個皇子都比不過,確實不可能上綱上線重罰他。
她苦惱極了:「陸子宴囂張成這樣,聖上卻屢屢縱容,真叫人不解。」
裴鈺清眼底浮現一抹複雜之色,淡淡道:「事出反常必有因,耐心等著就是了。」
聞言,謝晚凝心頭一驚,「你這話什麼意思?」
裴鈺清垂眸看她,見她面上不自覺浮現出的凝重之色,眸色微斂,道:「晚晚,你在擔心他?」
「沒有,」謝晚凝下意識否認,「他囂張跋扈成那樣,哪裡輪得到我擔心。」
她邊說邊搖頭,裴鈺清看了她一會兒,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溫聲道:「別擔心,他不會有事。」
謝晚凝一下愣住了,呆愣的看著他,半晌說不出話來。
直到馬車停下,她才嚴肅道,「我沒有擔心他。」
裴鈺清嗯了聲,沒有再說什麼,直接牽著她的手下了馬車。
早有幾名內侍等候,見他們來,領頭的內侍躬身行禮,笑道:「世子爺可算來了,陛下這會兒在長春宮午歇,道您二位來了,直接過去便成。」
長春宮是當今皇后的寢宮,裴鈺清微微頷首,道了聲有勞公公。
內侍再次躬身後,在前頭引路。
宮道幽長,兩人走上長長宮階,就要到長春宮門口,裴鈺清忽然問道:「之前進過宮嗎?」
「……」謝晚凝心裡還記掛這馬車內的事,有心想多解釋幾句,但身前身後都跟著宮裡的內侍們。
她頓了頓,順著他的問話道:「同母親參加過幾回宮宴,……去的最多的地方是淑妃娘娘的燕祥殿。」
口裡才念叨著淑妃娘娘,一抬頭的功夫,就瞧見燕祥殿總管太監李淵立在不遠處,見她望過來笑著行禮。
謝晚凝一愣,知道淑妃娘娘這會兒恐怕也在長春宮裡。
兩人並肩跨入殿門,裡頭的眾人皆望了過來。
這對新婚夫妻都穿著紅衣,層層袖擺用金線繡上好看的紋路,腰間玉帶都鑲嵌了同色寶石。
男子眉眼溫潤,冷白清雋,女郎嬌俏,步履款款,裊裊生姿。
殿內頓時一靜。
淑妃最先緩過神,她掩唇一笑,道:「瞧瞧,真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聽見姑母的聲音,謝晚凝腳步微微一滯,旋即屈膝欲跪,就聽上首明黃色身影道了聲:「無需多禮,賜座。」
當今陛下年近五旬,聲音卻洪厚有力,他看向自己的外甥面色和煦,不像是一國之君,反而像是一個普通的長輩,面上滿是慈愛之色。
可等目光移到旁邊的謝晚凝身上時,卻漸漸沉了下來。
第87章
陸子宴將謝晚凝看的這麼重,幾個日夜奔回京,就只為了阻止她另嫁他人,要說誰對這件事最為不滿,那必定是皇帝陛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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