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她站起身,快步走出內廳。
裴鈺萱緊跟其後。
庭院外,裴珥見到謝晚凝出來,迅速拱手施禮,「見過世子妃。」
他抬頭,正要說點什麼,又瞧見了裴鈺萱,話就這麼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
裴鈺萱也不傻,見他這模樣,明白這事兒不能叫她聽了去,雖心裡好奇極了,但也不敢誤了兄長的事。
她扯了扯謝晚凝的袖子,道:「嫂嫂,我先回去了。」
謝晚凝自然沒有留人。
等人一走,她看向裴珥,道:「說吧,有什麼事。」
裴珥四處看了眼,見沒有別人,方才低聲說了幾句。
謝晚凝聽著聽著,面色就變了。
「你說他中了藥!」她瞪大眼睛:「在哪兒中的?」
裴珥嚇了一跳,支支吾吾道:「……翠雲閣。」
京城的青樓謝晚凝這個姑娘家當然不曾了解,但這又是翠又是雲的,還能中春藥的樓,能是什麼好樓嗎?
一股勃然而起的怒火湧上心頭。
這幾日因為季成風的事,兩人結結實實鬧了幾天彆扭,現在他青天白日的跑去喝花酒,還中了春藥回來……
想著,謝晚凝冷笑一聲,「是他叫你來的?」
「不……不是,」裴珥縮了縮脖子,下意識否認了。
旋即,他單膝跪地,悲苦道:「咱們家世子身體本就不好,誤中這樣的虎狼之藥,他硬撐了許久,不敢叫您知道,是屬下實在看不過去了,才來求您去看看。」
謝晚凝抿著唇,「他既然去逛窯子,就沒想過找裡面的姑娘……」
說到這兒,她又止住話頭,覺得跟個奴僕說這樣的話無用。
裴珥卻不肯自家世子被心上人如此誤解,辯白道:「不敢瞞您,今日世子是受陸大人相邀,翠雲閣也是陸大人定的。」
「陸子宴?」謝晚凝驚了一瞬,瞬間反應過來。
所以,這藥……
必然也是陸子宴下的。
憑藉謝晚凝對陸子宴的了解,不過一個轉念,她就想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他想試探裴鈺清究竟是不是不能人道。
身中春藥,若是不能動欲,那他便可以放心。
若是能,那自然會安排姑娘伺候。
以陸子宴的瘋魔,知道裴鈺清身體無礙,恐怕轉頭就要來尋她的麻煩了。
謝晚凝暗道一聲晦氣,急急忙忙朝前院走。
事情緊急,她關心裴鈺清那孱弱的身體,根本沒有多想,為什麼陸子宴能蠢到將身中春藥的情敵就這麼放回來。
…………
前院。
裴鈺清的書房很大,他潔身自好素來不喜女子近身,就連伺候筆墨和灑掃的奴僕,都皆是男丁。
謝晚凝一路走過來,空氣里除了文墨味外,一點胭脂香粉的味道都無。
她被裴珥引著,三兩步上了台階,到了一扇緊閉的房門外。
滿院連個使喚丫鬟都尋不出來,裴珥撓撓頭,尷尬道:「我去燒水。」
「……」謝晚凝腳步一滯,想到自己進去面臨的是什麼,也是有些尷尬了,「去喚我房裡的人來伺候。」
裴珥當即應諾,又將書房這邊的僕人全部打發了出去。
整個庭院,空無一人,安靜到謝晚凝都隱約能聽見裡頭粗重的呼吸聲。
她心口發緊,深吸一口氣,輕輕推開門。
幾步繞過一扇水墨屏風,入目就是一張軟榻。
榻上男子清俊的面上泛起潮紅,發冠已卸,如墨的長髮鋪散,衣襟領口的盤扣解開了三粒粒,露出微微凸起的喉結,和兩片形狀好看的鎖骨。
低低的喘息聲,就是自那裡傳來。
似乎聽見腳步聲,他微微合著的眸子掀開朝這邊看來。
眼尾被欲望折磨的通紅,再不復平常的明亮溫柔,光看一眼都讓人心口發慌。
……真是活色生香。
一向清冷自持的男人,竟然有這樣活色生香的一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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