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麼多人罵,手上的傷口還疼著,廖承腦袋都暈乎了,不過那賊心不死。
沒事,自己暈在這裡,反正怎麼著都能賴到尹珍身上,挨一頓罵,賴一輩子很划算!
而就在此時,廖大寶從懷中掏出了江黎黎給他們備用的紗布。
他邁著小碎步舞走到廖承旁邊,蹲下來,柔軟的小手握住廖承血肉模糊的手,一圈一圈纏著繃帶,給爹包住手掌止血。
廖承感覺到有人在給自己包紮傷口抬頭一看,居然還是他兒子廖大寶!
這麼多人對他吐唾沫星子的時候,他不到兩歲的兒子站了出來,為他包紮傷口止血,廖承感動不已,不愧是他們廖家的種,兒子還是向著自己這邊的!
只要兒子的心是在他廖承這邊的,這下尹珍無論如何都逃脫不了自己了。
就在廖承竊喜,準備和廖大寶說些「是爹爹不對,爹爹來接你回家了」這種煽情話語的時候——
廖承聽到廖大寶對辛澈辛城說:「澈哥城哥,你們先把人抬進院裡,別讓人死我屋門口咯!」
「影響風水!」
廖承臉一白,一瞬間透心涼。
寒心!
這是他一歲半的親親兒子能說出來的話?
廖大寶給廖承包紮好之後站起來,嫌棄地擺擺手:「來來來,抬走抬走。」
一歲半的孩子本來就小,就對這隻管生不管養的爹也沒啥感情,更別說體內還是廖吉這外來靈魂了。
「待會兒趁著夜深了扔到後山,不到天亮肯定就被野熊給撿走了。」
廖承:???
是親生的不?
辛澈和辛城把廖承抬進了側院。
大門砰的關上的那一刻,廖承的心也跟著死了。
廖承被放在院落里的地上,昭平侯府一家和尹珍母子圍著他。
看著這裡沒有一個向著自己的人,廖承瑟瑟發抖,頓時覺得自己的人生都灰暗了,有種羊掉進狼窩的感覺。
他咽了一下口水:「你們......不會真的打算讓我今晚死在這裡吧?」
「我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你還有臉說?若是沒有大嫂,尹珍和你兒子早就成路邊的孤魂野鬼了!」
陳氏猝了一口唾沫:「你不是已經在流放路上拋棄尹珍母子了,這個時候腆著臉找上門是想幹什麼?」
廖承全身上下嘴最硬:「哪裡有拋棄?那只是口頭說說!夫妻口頭吵一吵,吵架不都這樣說狠話嗎!」
江黎黎從屋裡取來紙筆:「行吧,那就現在寫一個遣歸書和斷親書,以後尹珍和廖大寶和你再無瓜葛。」
她涼颼颼地說道:「幸好爛的是左手,不是右手。哦,也不用準備印泥了,你拇指沾點你自己的血就能簽字畫押了。」
廖承還想爭幾句,他真的不甘心啊,明明是自己被打傷,明明是自己的妾室和兒子。
江黎黎手指轉著毛筆:「廖大人,寫得快和死得快,你選一個吧!」
說罷他轉身招呼大家往餐桌那邊走:「走走走,飯菜都涼了,幸好兔頭還能冷吃。」
「吃飽了好有力氣把人送走!」
廖承看人一個個離開,廖大寶還準備將他手上的繃帶扯了,他虛弱投降:「我寫,我寫還不行嗎?」
廖承憑著意志力寫完了兩封斷絕關係的書信,緊繃的弦是一刻都不敢松,從這全員惡人的氣勢上來看,不妥協,他今天真的會死在這裡。
「寫完了?」
江黎黎拿過兩份簽字畫押的書信交給母親楊氏檢查,這廖承是混跡官場的文官,書信上可馬虎不得。
待楊氏說了沒問題後,辛城問江黎黎這廖承該如何處置。
江黎黎則是把詢問的目光投向了尹珍。
尹珍拿過兩封書信,這回可算是徹底自由了。
她牽緊了兒子的手,咬了咬嘴唇,沉思片刻後道:「套個麻袋扔到村口吧,讓大家都來看看,半夜爬牆的流氓是什麼下場!」
尹珍說完後狠下心轉過身,拉著廖大寶回到餐桌:「來,大家先吃飯!」
角落裡存在感很低的胡郡守這時候弱弱地問道:「我也能上桌吃飯嗎?」<="<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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