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崇摸了摸鬍子,看著一下子就精神了不少:「老夫倒也能勝任這個位置,還能再打拼個一二十年!」
「對了,你能不能準備把你楊姨叫來,她這個當祖母的也要出一份力啊,她可比我有才幹。」
薛蔚嘿嘿一笑:「嗐,不用您說,我已經把楊姨叫來了,眼下她正在忙活女官選拔的事情呢。」
「好好好,你們可真是......」辛崇搖頭苦笑,罷了,為了他未來的乖孫,他現在還能頂住!
*
江黎黎和辛澈的寢殿,安寧宮。
夕陽把雕花窗的影子拉得老長,梨花木圓桌上擺滿了一桌子藥膳。
江黎黎裹著雪白的兔毛斗篷窩在軟榻上,烏黑長髮散在繡花枕頭上,手裡揪著塊絲綢帕子,盯著面前冒熱氣的燉盅皺鼻子。
現在還是深秋,她就很是怕冷了。
江黎黎覺得奇怪,明明自己在西臨雪原的時候都沒有這麼怕冷。
「杏仁雞湯要趁熱喝。「
剛從演武場回來的辛澈大步跨進門檻,黑色繡金線的衣袍帶起一陣風。
他手指敲了敲白玉碗邊,溫聲道:「昨天吐了三回,今天再不吃,可真的要瘦成紙片了。」
「你從前在海洲島不是最愛吃這個了嗎?」
江黎黎看著碗裡白花花的雪蛤肉,嫌棄地往後縮。
鑲著紅寶石的金鐲子隨著她抬手叮噹作響,語氣埋怨:「好腥啊,你是不是把湖裡的魚都燉進去了?」
門外候著的新兵嚇得直哆嗦。
誰不知道這位冷麵戰神是個冷酷無情的主兒,然而這會他們卻見凶神惡煞的戰神大人這會兒無奈寵溺的嘆了口氣,捲起袖子,舀起一勺湯吹了吹。
勺子碰到碗沿發出清脆聲響,他突然湊近她:「真有那麼難聞?」
沒等江黎黎回答,辛澈忽然彎腰。
他衣服上凜冽的雪松香味道籠罩過來,帶著薄繭的手指擦過她嘴角:「昨天膽汁都要吐出來了,你不會是想讓戚允來給你扎針吧?」
「他可不會因為同你熟識就手下留情。」
辛澈語氣變得凶了起來,但給江黎黎擦的動作卻輕得像碰蝴蝶翅膀。
江黎黎聞言立刻搖了搖頭,班長給她扎針,有種熟人之間的尷尬,她一想到在班裡天天拉著他們打遊戲的班長現在成了給她扎針的醫生,她怕自己會忍不住笑出來。
辛澈塞過來一個梅花紋暖手爐,突然從袖子裡掏出顆裹著糖霜的梅子他常年握劍的手指沾著蜜糖,在冬日陽光下亮晶晶的。
「新醃的蜜餞。「他把梅子按在她嘴唇上,順手捏了捏她冰涼的耳垂,「乖乖喝完,明天帶你去溫泉行宮好不好?那裡很暖和。」
風吹起紗簾,夕陽照在他稜角分明的臉上,他冷峻的眉宇都顯得溫柔了。
江黎黎咬住梅子時,瞥見他黑衣領口露出的白色裡衣。
這人站在金碧輝煌的屋子裡,就像把寒鐵劍擺在珠寶堆里。
偏偏他低頭看她的眼神,總讓她想起雪山融化的溪水。
「你怎麼突然這麼會哄人?」
江黎黎咽下藥膳的湯汁,面頰帶著淺淺的粉,像兩瓣桃花。
她手指玩著他腰間玉佩的穗子,「你該不是用馴鷹的手段對付我吧?」
江黎黎想起朔月和獵風那一對鷹,它們如今留在了彌國,可以在山川草原間自由翱翔。
但是留在彌國山上部落的路仁佳時不時會讓她送些罐頭過去。
說那兩隻鷹有時候饞罐頭了就會死皮賴臉的賴在路仁佳的房頂夜夜鳴叫。
這讓兩隻鷹的主人江黎黎面上無光,這兩不值錢的大饞丫頭/小子,是她養出來。
辛澈聽江黎黎提起兩隻鷹,就想起那兩隻鷹幹過的傻事,笑得胸口震動,戴著皮革護腕的手捧起江黎黎白淨軟乎的臉蛋。
窗外金燦燦的夕陽灑在二人身上,他帶著藥香的氣息撲在她臉上:「要是那一對傻鳥我才懶得管,隨她們吃不吃。」<="<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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