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
顧敘姍姍來遲。
祁聿坐在走廊長椅上正在抽菸,聽到腳步聲下意識朝電梯方向看過去。
見到顧敘,他輕輕挑了下眉,剛準備把煙從嘴邊拿下來打個招呼,迎面就是一拳砸下來。
「我草?!」
祁聿一張嘴,煙直接掉在了褲子上。
他沒時間撿,反應迅速的抬手擋下這結結實實的一拳。
對方力道太大,他沒有設防。
即便擋住了,衝擊力的作用下背還是狠狠撞上了座椅靠背。
正兒八經打一架,他和顧敘誰輸誰贏真不好說。
畢竟都是練家子。
他低咒一聲,「你發什麼瘋?」
怕對方再出手,祁聿得空迅速起身,和顧敘拉開距離。
他打量著對面的男人,這才發覺對方沒有戴眼鏡。
領帶被抽走,領口看起來松垮垮的。
對方毫不遮掩自己的戾氣,祁聿覺得頭疼。
他對外說的都是和顧緲發生了爭吵,所以才有了今天這個意外。
所以這會兒也只能吃這個悶虧。
默默嘆了口氣,他指了指不遠處的病房門,「她沒事,監控你不是也看過了嗎。」
祁聿撣了撣褲子上的菸灰,抬腳順便把地上的煙碾滅。
「一驚一乍的。」
他小聲吐槽,又看向病房,「假和尚在裡面陪她吃飯呢。你要不等會兒再進去?」
顧敘當然要等會兒再進去,他從來都不希望顧緲看到自己這副模樣。
衣衫不整,戾氣恒生。
她才受過驚嚇,總不能又嚇到她。
他撣了撣領口,戴上眼鏡再抬眸時,眼底一片清明。
見他冷靜下來,祁聿準備重新點根煙坐下休息。
懶得和這個神經病計較。
打火機剛掏出來,嘴邊銜著的煙被人抽走,直接折斷。
祁聿眉心一跳,抬眸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他。
該不會真想在這裡打一架吧?
顧敘無視他的眼神,冷聲問:「今天的事是你們商量好的吧。」
「想要做戲給誰看?」
第394章 囚禁她的人是他
祁聿摩挲著口袋裡的打火機,冰冷的觸感讓他瞬間清醒了幾分。
他笑,肩膀顫了顫,「你有病吧?」
「我就算不要命,也不至於拉著她一起上路啊。」
「你當我是你們?」
「可別玷污了我對她的愛,就算我化成灰,我都希望她好好地活著,她愛談幾個男朋友就談幾個,她高興就好。」
「我才沒有你們幾個那麼自私無情。」
祁聿頭也在隱隱作痛。
下午做完檢查,他就一直坐在顧緲的病房外抽菸。
來看望她的人一個接一個,他看著這些現在還鮮活的圍繞在她身邊的男人們,不禁想到了腦海中閃過的那些畫面,只覺得唏噓。
破碎的記憶里,現在已經可以站立行走的蔣清時,到生命的最後也沒有離開輪椅。
顧敘好像一夜之間也蒼老了許多,早期他這個人虛偽至極,到哪裡都喜歡端著那副優雅貴族的紳士做派。而最後,也活成了他自己最討厭的樣子,狼狽的,萎靡的,如同行屍走肉般。
賀之淮當場斃命,沒有留下遺言。沒人知道他在生命結束的最後一刻在想些什麼。是覺得輕鬆,還是悲痛?
遲斐和他一起控制了系統,只是沒幾年,少年麻木的心臟已經不會跳動,於是在一個喧囂的雨夜,默默離開了那裡。
遲晏一夜間長大,被迫放棄了自己的夢想,撐起了搖搖欲墜的遲家。
凌亂的片段里,最後一次見到這個少年,是他揪住他的衣領大罵他是個騙子,質問他為什麼她還是走了。
走了?
什麼走了。
祁聿眨眨眼,哦,是原世界的她已經消失了。
真是奇怪。
為什麼還是死了呢。
怎麼會這麼的脆弱……
感慨之餘,他看到已經到了而立之年的自己呆坐在窗前,一根一根的抽著煙,一整夜都沒有想通這個問題。
夢裡的大家,好像都把結局之後的人生過得一團糟。
而再看到現在光鮮亮麗的彼此,是真的稱得上一句恍如隔世。
像是做了一場短暫的噩夢。
但他知道,這不是夢。
上個世界裡,大家好像都不是很在意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小配角。
以至於徹底失去後,才慢慢明白自己的感情。
她像是京市短暫的春天,混在冬夏之間,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仿佛她的出現只是人們的一場錯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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