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毛沒再說話,穆夏默默把飯吃完,飯碗端進了廚房交給洗碗的穆老太太。站在昨天和陳青洲打趣的位置上,她忽然想到一茬,二毛昨天說要跟陳青洲去市里探望生病的姑姑,現在頂多十二點半,他已經回來了?那陳青洲豈不是也回來了。
她正猶豫著待會兒要不要出門,穆老太太突然用手肘頂了她一下,嚇得穆夏一驚,埋怨道:「奶奶,你幹嘛?嚇我一跳。」
穆老太太說:「擠什麼擠?擠一身汗,濺你身上都是水,離我遠點兒。」
穆夏氣得直笑:「都嫌棄我,我是一年沒洗澡不成?明兒個我就走。」
穆老太太聽出她說的是氣話,只笑著趕她:「嚇唬誰呢,你不走我瞧不起你。」
穆夏也起了勁:「我離家出走,我跟陳青洲私奔去。」
她這話簡直是在穆老太太的心火上澆油,老太太氣得掄起濕手就往她乾淨的胳膊上拍:「你一天不氣我就渾身癢!你再渾說,還私奔,我報警抓你們!」
穆夏笑得停不下來:「你報警抓他啊,抓我幹什麼?他拐帶我的。」
穆老太太反駁:「誰拐帶誰還不一定呢!」
穆夏雙頰都酸了,點頭贊同:「這倒是……」
沒等她把話說完,穆老太太已經把她推搡出廚房了,嘴裡還念著「出去」。
經穆夏回來待這麼些日子,穆老太太的身板保准比以前還生龍活虎,都是天天跟她操練的。
祖孫倆也並非真吵架,就是閒得無聊拌拌嘴,穆老太太收拾完廚房就出門打牌了,臨出門還不忘叮囑穆夏的「作業」。
下午穆夏還是沒忍住開了空調,窗戶都沒關嚴實,電費嗖嗖地跑,恐怕等到穆老太太繳電費發現時,穆夏已經溜了。
她吹著今日高兩度的冷風,就在飯桌旁支起了畫架,坐的是和飯桌一套的梨花木椅子——這已經是家裡最好的椅子了,否則她的選擇只有廚房放面袋的塑料凳子。
眼前的畫面一片凌亂,她壓根沒想打草稿,手裡拿著調色盤,隨便蹭個顏色就往上面亂戳,有些孩子氣地打算弄個抽象風格逗穆老太太。
其實她心裡一直想著事兒,三魂早就飛出了家裡,想著要不要去找陳青洲解悶。可他今天一直沒給她發過消息,她吃完飯倒是想過主動給他發來著,打完了字到底沒按發送,她覺得得等陳青洲主動。
這麼一等就等到了三點多鐘,地上已經亂作一團了,穆老太太看到肯定又要扯著脖子罵她邋遢。
陳青洲也在等她的消息,微信點開了好幾次,今天也是奇了,連買貨的消息都少,幾乎沒有,微信提示音始終沒有響過,倒是收到不少垃圾推送和簡訊。
他第八次把那個破收銀桌最上面的抽屜拉開,裡面空蕩蕩的,只有兩抹藍意,推拉抽屜的動作雖然粗魯,細看也是柔和的,像是生怕驚到裡面的寶貝。
接著他又猛地拉開最下面的抽屜,把手機丟了進去,起身用腳把抽屜踹回去,走進貨架深處那個狹窄的洗手間,接了盆冷水端出門口洗他作癢的頭髮。
那瞬間他真想把這頭雞窩似的灰毛兒全給剃了,根部已經長出兩三毫米的黑髮,看著還不明顯,又忍不住抱怨自己頭髮長得忒慢了點兒。
等他把頭髮洗完,擦乾淨放水盆的塑料板凳後坐在上面,曬著太陽讓頭髮快干,T恤上的水漬也跟著幹了。
雖然髮根還有些濕意,他還是抄起塑料凳進了門,重新拿出最下面的抽屜里的手機,按亮屏幕一看,還真一條消息都沒有——他洗頭之前把所有軟體的消息推送都給關了,只留下了個微信。
許是忍無可忍了,陳青洲直接打開微信給穆夏發消息:「在家?」
穆夏在畫架前何嘗不是忍無可忍,聽到手機一響就跳起來去拿,確定是陳青洲,而不是聒噪的方約翰,更不是其他朋友的邀約,雖然只有短短的兩個字外加一個問號,穆夏還是覺得很滿足似的,嘴裡又嘀咕著隔空罵了他一句「臭屁」。
她還故作矜持的等了兩分鐘,緊盯著手機屏幕上方的時間,眼看著時間一跳,才打字回復過去,也是極為吝嗇的兩個字,外加一個問號:「有事?」
陳青洲一看這個回復就知道她肯定在家,笑著打了幾個字:十分鐘後下樓。剛打完他又把那個「十」字給刪了,改成了「五」,變成「五分鐘後下樓」,發送過去。
穆夏看著這句話就覺得莫名其妙了,想不通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直接問:「幹什麼?你要帶我去哪兒麼?我還得換衣服,五分鐘來不及。」
結果陳青洲直接不回了,穆夏等了兩分鐘,眼看著時間剩下不到一半了,又是一個激動地跳起,丟了手機鑽進房間,站在衣櫃前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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