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抽屜都跟他作對,這張桌子有些年頭了,不怪他平時粗暴,抽屜的開合確實不夠順滑,他連踹了好幾下,人字拖都踹飛了,抽屜還是張著大嘴,露出裡面孤零零的手機。
二毛見狀趕緊彎腰把抽屜調整了下方向,順利推了進去,同時勸阻陳青洲:「別生氣,別生氣,不至於,你這火氣忒大了點兒,還是得拔個罐啊洲哥,你坐著,來,椅子給你坐,我坐塑料凳子,誒?洲哥,你咋不坐?」
「你他媽倒是把我鞋撿回來啊?」
二毛憋著笑去給他撿鞋,陳青洲屁股沒等坐穩,敞開的店門外傳來轟隆一聲雷鳴,驚得人心裡一顫。
二毛陰陽怪氣地說:「喲,可算要下雨了?陣仗整挺大啊。早市那邊的遊樂場剛擺好設施,我就說他們這幫人倒霉催的,年年雨季來,年年賺不著錢……」
陳青洲壓根兒沒聽二毛在說什麼,盯著放手機的抽屜出神,悶雷一陣一陣的,他也不知道手機響沒響,又忍不住納悶、心急,怎麼還不哄他?還沒發現自己錯哪兒?
作者有話要說:
凌晨的洲子躺在床上瞪著眼睛:她到底有幾條狗?
插pter 39
小鎮這種芝麻大點兒的地方是沒有遊樂場的,市里倒是有一個,年頭也久了,陳青洲小時候心心念念能去市裡的遊樂場玩一次,真正去到了,其實覺得不怎麼樣。
而小鎮上的少年,童年記憶便是每年夏天持續半個月的巡迴移動式遊樂場,舉辦方帶著一些簡單易裝的設備來到小鎮,就在佑恩廣場不遠處的一處閒置空地,占用了早市的大部分地盤,在這期間早市的攤販就不得不四處找地方擺攤了。
陳青洲明確地記得,他八九歲的時候小鎮還來過馬戲團,跟遊樂場是一個性質,烏央烏央地熱鬧半個月,再像卷到錢就跑似的快速散去,留下滿地的狼藉,他們的童年也就那麼過去了。
陳青洲不知道的是,這種巡迴的移動遊樂場其實就是一種限定,它有個更合適的名字,叫「嘉年華」。
而穆夏就是他十八歲的限定嘉年華。
他始終沒有回覆穆夏的消息,穆夏也就真晾著他不管,當晚陳青洲鮮有地失眠,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悶雷醞釀著大雨,開著透氣的窗子被風吹得岌岌可危,吹得久了還有些涼意,可窗戶又不能關,關上了家裡必然悶熱得睡不著覺。
雖然他本身就睡不著。
屏幕碎成八瓣的iPhone4被他反覆按亮,最後被他丟到枕頭底下壓著,合眼時已經不知道是凌晨幾點了。
生物鐘還是讓他在六點睜開了眼,枕邊空蕩蕩的,陳青洲眯著眼睛到處摸手機,沒解鎖就能看到,一條消息都沒有。
於是他在起床之前把那些APP的消息推送消息又給打開了,好像這樣就能讓手機熱鬧一些。
快到中午的時候,二毛又來了,陳青洲一看到人就沒好氣地說:「你又來幹什麼?」
二毛昨晚就知道他心情不好,不知道哪根筋又搭錯了,聞言嬉笑著迎上去:「陪你看店嘛,打發時間,反正你也閒。」
「你才閒得沒地兒去了吧?沒看我架子上的貨都沒理?沒工夫搭理你。」
「唉,這不是要下雨嗎,悶得要死,我也沒心情玩兒。這場雨又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來,我媽就給我留了把破傘,我來你這兒借一把。」
「十五。」
他說的是傘十五塊錢一把。
二毛語氣有些不樂意:「我說借,沒說買呢,你這賣的小塑料傘不就是應急的,我買回去幹啥?」
「都是新的,我不買,往出借?你趕緊給我滾蛋。」
「這不就有一把用過的?外麵塑料都拆了。」
陳青洲扭頭一看,二毛盯上的正是那天他去接穆夏隨手拆的一把,立在桌角旁一直沒動,上面的雨水早就幹了。
他趕緊起身把傘奪了回來:「這把不借。」
「咋?這把傘開過光啊?洲哥你不能老這麼摳門。」
「我就摳門。不是還沒下雨?滾蛋。」
「誒?洲哥,那你跟我一起打撞球去唄?反正這天也沒啥人,咱就當休息休息。」
陳青洲撞球打得不錯,二毛總想讓他教教自己,沒少鼓動陳青洲去打撞球。
「不去。」陳青洲拒絕得果斷,被二毛騷擾得心裡更煩了。
二毛還在央求,陳青洲出了會兒神,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忽然改了主意。
「晚上去,早點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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