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簡拿到信之後迅速離開,回到了秦府,兜了一圈,沒發現秦笙的蹤跡,便知道她估計又被刁難,留下來干雜活。
夜色深深,打更聲響了幾次。
秦笙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中,發現大廳里還亮著燭光,裴簡坐在那裡等著自己。
「今日可有消息了?」
秦笙接過裴簡遞過來的茶水,匆匆忙忙喝了一杯,面色凝重,眉頭深鎖。
官場快要壓得她喘不過氣來,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人,實則都是黑心鬼,手段骯髒齷齪,令人髮指。
「今天見到徐姑娘了,她過得很好,面色紅潤,如今正在醫治眼睛。」
「這是她讓我交給你的信。」
裴簡將徐寶兒寫得信交給了秦笙,他也不知道秦笙究竟能不能看懂。
秦笙迫不及待打開了信,細細品鑑了一番,看了好一會兒,突然笑出了聲。
「幸好樓湛目前待寶兒很好。」秦笙面色蒼白,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
「徐姑娘讓你給她寫和離書。」裴簡不知道秦笙看懂了那些鬼畫符沒有,趕緊出言提醒道。
「我知道,我現在就寫。」
裴簡趕緊拿出已經準備好的筆墨,他希望儘快了結這件事情,對彼此都好。
秦笙如今已經是結過一次婚的人了,又被樓湛搶了女人,現在應該沒人會懷疑她的身份。
徐寶兒待在秦笙身邊,也找不到名醫治眼睛,得當一輩子的瞎子。兩個孩子跟著親爹,以後前途光明,富貴一生,簡直是皆大歡喜。
秦笙思索片刻,提筆寫下和離書。
「蓋說夫妻之緣,伉儷情深,恩深意重。願妻娘子相離之後,重梳嬋鬢,美掃蛾眉。一別兩寬,各生歡喜。伏願娘子千秋萬歲。」
眼見秦笙寫好了和離書,裴簡湊了過去,欲要伸手拿走,「徐姑娘說了,讓我去送和離書,免得樓湛找你麻煩。」
「不。」
秦笙擋住了裴簡的手,拒絕了他的提議,「我要親自去送。」
裴簡嘴巴張了張,欲要說些什麼,最後什麼也沒說。
他知道秦笙此人向來固執己見,一旦下定了決心,絕不輕易回頭。之前她為了幫一個傻子翻案,得罪了上司,一直被穿小鞋。
裴簡不明白她連自己都顧不過來,為什麼還要幫一個傻子。
那時,秦笙淡淡回了一句,「上不負天子,下不負我所學,捨身求正。」
「早些休息。」裴簡嘆了口氣,轉身準備離開客廳。
「裴簡,以後別在暗中折磨劉大人了,萬一被他抓到了……」
裴簡沒有回頭,直接打斷了秦笙的話。
「被他抓到,算我倒霉。沒被他抓到,算他該死。」
「……」
秦笙嘆了口氣,將和離書收了起來,打算明天早上親自去找樓湛談談。
次日清晨,秋風乍起。
秦笙遠遠看到了樓湛的馬車,她趕緊守在一旁的官道上。此時她身穿一身藍色朝服,衣擺上繡著精緻的禽,捲雲為邊。
「世子大人,翰林院編修秦笙大人在路邊等你。」馬車外的侍從恭敬匯報導。
樓湛手中的玉珠滾了滾,輕嗤一聲,這個秦笙膽子頗大,居然敢主動找上門來送死。
不能殺他,真是晦氣!
「停車,讓他上來。」
馬車咕轆轆的滾輪聲,猶如雨水敲擊漢白玉。車簾搖曳,車內檀香裊裊,沁人心脾。
「秦大人,世子請你上車。」
秦笙微笑看向侍衛,爬上了馬車。
「下官拜見世子殿下。」秦笙恭敬向樓湛行禮,不敢直視對方。
樓湛輕蔑地掃了秦笙一眼,故意拖延時間,讓他多跪一會兒。
「你找本世子有何事?」樓湛語氣慵懶倨傲,目光薄涼。
明明是對方被他搶了媳婦,他反而表現的像是有理的那一方。
「送和離書。」
樓湛輕挑眉峰,松松垮垮倚靠在馬車上,懶散的眯著眼睛。
這個秦笙最近長進了,還知道討好上級了。
「遞過來。」
秦笙雙手奉上,樓湛指尖輕取,打開了信,卻沒讓秦笙起身。
原本心情頗佳的他,看到和離書之後,眉頭越皺越深。
這個秦笙寫得這般情深義重幹什麼,非要給人添堵。幸好夫人現在眼睛還沒康復,看不見這些糟粕。
要不然還不得被這個混球給騙走,儘是些花言巧語。
樓湛掃了秦笙一眼,他和秦笙沒有如此近距離接觸過。不知道為何今日見他,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可能是怪討厭的。
「世子殿下,臣有一事要告知你。」
樓湛將和離書折好,放進袖口裡,抬眸掃了一眼秦笙,不太想搭理他。
這個傢伙肯定想要趁機求些什麼,不殺他就算好的了,還想有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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