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人帶他們進了一個辦公室,張裕舒挑了個中間位置坐下來,林驚晝盡職當起了秘書,給大家倒水。
負責人的手機響了起來,他走到旁邊去接,講話的時候頻頻回頭,看了張裕舒好幾次。
掛了電話,他走過來,有點抱歉地說:「不好意思張總,我們館長馬上就過來。」
這個美術館的館長叫馬永釗,四十多歲了,打扮得很時髦,老遠就能聞到他的香水味。
林驚晝現在人設是秘書,站在一旁默默降低存在感,但鼻子實在不舒服,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引得馬永釗挖了他一眼。
張裕舒抬起手,在鼻子前扇了扇,說:「馬館長,你的香水堪比生化武器。」
馬永釗尷尬地笑笑,喝了口水,然後他開始跟張裕舒解釋這個展覽的問題。
七七八八說了一大堆,張裕舒沒什麼耐心聽,他直截了當地說:「我知道你只是提供了場地,那麼策展那邊的人呢?這個基金會憑什麼掛林驚晝的名字?」
馬永釗悶咳一聲:「張總,你沒必要找我們場地的茬,不管是展子還是基金會,這都是林驚晝的父親操辦的,那是他的兒子,他當然有這個權利。」
張裕舒冷笑:「誰不知道當年林驚晝跟他這個垃圾父親早就鬧掰了,現在趁著他死了,居然還有臉出來蹦躂。」
張裕舒抿了下嘴,說:「今天就把這個展給撤了。」
馬永釗的崩潰都掛在臉上了:「這怎麼行?」
「需要多少違約金我付給你。」張裕舒說,「當然你也可以繼續幫著林忠明,你自己選。」
馬永釗心想,他有的選嗎?林忠明除了林驚晝這個死掉的兒子之外沒別的籌碼,為了他要忤逆張裕舒?他又不是傻逼。
剛剛秘書給他緊急科普了張裕舒睚眥必報的性格,他可不想明天被上頭的突擊檢查藝術館的經營問題。
「知道了,我現在就讓人去辦。」馬永釗說。
張裕舒這才紆尊降貴地說了句:「多謝。」
他們沒有久留,張裕舒在手機上發了幾條信息,就帶著林驚晝出去了。
等坐到車子裡,張裕舒發現林驚晝的臉色很難看。
「怎麼了?真感冒了?」
林驚晝搖了搖頭,胡扯一句:「今天沒怎麼吃東西,有點低血糖。」
說完他就閉上了眼睛,把臉偏向窗外。
此刻的林驚晝心裡驚濤駭浪,剛剛聽到林忠明的名字的時候,他就有點繃不住了。
林忠明這一個垃圾,人渣,他死了都不放過他,還要趴在他的屍骨上吸血。
一想到林忠明要冠冕堂皇地談論他痛失愛子的心情,憑藉此來博取關注,收穫同情,林驚晝就噁心得想吐。
可他什麼都做不了,他不是林驚晝了。
他只是個沒有名氣的小明星,沒半點能力去約束林忠明。
林驚晝眼前突然一亮,張裕舒伸手摘掉了他的帽子,接著他的手又伸過來,捏住了掛在耳朵上的口罩帶子。
林驚晝被他嚇得不敢動,眼睛緊緊地閉著。張裕舒很坦蕩,但是指尖還是碰到了林驚晝的皮膚,他只幫他摘掉了一邊,沒什麼感情地說:「吃顆糖。」
林驚晝有點詫異地睜開眼睛,張裕舒的手心裡,放著一顆奶糖。
林驚晝道了謝,他的手有些抖,拿的時候滑了一下,糖就掉在了腳墊上。
林驚晝剛想去撿,張裕舒就說了句「別動」,然後他冷著臉,彎下腰,把糖撿了起來。
他沒有把這顆糖給林驚晝,而是從口袋裡又拿了一顆出來,他把糖紙剝開了,再次遞到林驚晝的面前。
「再掉就沒有了。」張裕舒說。
林驚晝小心翼翼地把糖拿起,塞進嘴巴,張裕舒依舊面無表情,看起來脾氣很壞,可是糖很甜,糖紙一抿就融化在舌尖。
林驚晝看著張裕舒,看到他皺著眉剝開剛剛那顆糖,放進了自己的嘴巴。糖在他的臉頰上戳出一個痕跡,圓圓的,像金魚在吐氣泡。
林驚晝歪著頭靠在座椅上,也用奶糖頂了頂腮幫子。
現在是兩條金魚在吐氣泡。林驚晝地想。
第12章
張裕舒給司機報了個地址,林驚晝嘴裡的糖剛剛吃完,車就停下了。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辣笔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