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演虧了好多錢。」
「寫不出來歌……」
「有人抄襲我的歌,但那人比我紅,到最後我挨的罵比他多,憑什麼?」
「柏春,幫我錄個笛子吧,你吹得比我好多了。」
紅了之後林驚晝過來就像在做賊,裹得嚴嚴實實,像個防曬狂魔,只露兩雙眼睛。進了房間,就開始一層一層地摘。
「我也是體驗到被人跟車了。」
「我爸來找我了,我留他幫我做點事。」
「柏春,為什麼紅了好像也沒有很開心?」
「跟你說件好事!我談戀愛了!什麼啊?你早看出來我喜歡男的了啊?」
「有機會我帶他過來,他很可愛哦。」
那時候林驚晝來,總在講張裕舒,他們還一起看過張裕舒的節目。所以之後張裕舒突然出現在他面前,柏春第一時間想到就是林驚晝那滿臉驕傲的樣子。
柏春最後一次見林驚晝,是在一場陣雨之後。
杭州的春天已經進入尾聲,大雨之後,樹幹的顏色變得很深,漆黑如墨。
林驚晝看起來很疲憊,他瘦了很多,看到柏春先說,抱歉,很久沒有過來看你。
他們坐著喝茶,林驚晝突然說,前不久,我見了張裕舒。
那時候他們已經分手幾年,這個名字被時光沖刷得很陌生。
「沒有我,他過得很好。」
「但還是挺討厭我的。」林驚晝提起嘴角,笑得很難看。
柏春覺得有點難過,他記得林驚晝一無所有時,意氣風發的樣子,也記得困頓時他絕不屈服的堅韌勁,最後他終於風光無限,躋身高處。
可是他卻越來越不快樂。
「他有跟你提過想要挽回這段關係嗎?」張裕舒突然停住腳步。
柏春還沒回答,張裕舒又改了主意,他說:「算了,不重要。」
那天林驚晝沒再說什麼,離開的時候他給柏春遞了一罐茶葉,他說:「總是蹭你的茶喝,這個給你,我也不懂茶,就挑貴的買了。」
柏春接了,那天他莫名有些不舍,就跟著林驚晝一起出去,走到山門外。
林驚晝對他說:「別送了,小師傅。」
柏春心裡發緊,他看著林驚晝往外走,又突然轉身,很鄭重地掐了一個子午訣,和他對視,做了一個拱手禮。
風吹過,樹葉搖晃著如同千萬個鈴鐺悶響,林驚晝微笑著道別。
他說,再見,柏春。
柏春仰起臉,頭頂花樹殘敗,只剩下零星幾點紅。
春天悄然過去了。
這一刻,柏春深切地感受到了無常。
他很小就開始學道法自然,可是面對離別,面對生死,他依舊無法泰然處之。
柏春終於明白張裕舒為什麼這麼特別,他既不像自己這樣置身事外,也不像林驚晝那樣順流而下,他堅持自己的立場,清醒地面對命運的洪流,接受選擇之後的得與失。
「過去怎麼樣都不要緊,我要林驚晝的當下和未來。」張裕舒握著病房的門把手,「所以他不能離開我。」
柏春側目,這份堅定感染了他,於是他說:「他睡得太沉,得先叫醒他的自我意識。血緣紐帶最管用,你知道,這世界上沒有比母親和孩子之間的關係更密切的。」
「我該去找陳碧瑩?」張裕舒表情有明顯的猶豫。
「不。」柏春搖搖頭,「是這個身體的母親。」
病房裡探望的那些人還沒有走,大家圍在林驚晝的病床旁,七嘴八舌地在講話。
費羽在說節目就快播到他這一期,小許得快點好起來,加入他們的直播陪看reaction。
盧卡約他做歌,余深說他的巡演收官場也要請他做嘉賓,所以趕緊養好身體。謝駿聲最實際,帶了一本書讓他學學食補。
張裕舒看向王頌,用眼神把他叫了出來。
「你是不是有許來那個朋友的聯繫方式?之前跟他住在一起的。」張裕舒問王頌。
「小楊嗎?」
「對。」張裕舒解鎖了手機,「我要請他幫我找個人。」
王頌還沒回答,走廊里又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兩個人下意識看過去,剛剛才提到的楊逢安像奇蹟一樣出現在眼前,他的身旁,跟著一個中年女人,她的眉眼精緻溫柔。一眼就可以看出,她和許來關係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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