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宋若爾強行逼自己冷靜地收拾著一切,卻又在宋青稚的床底撿到同樣的白色小藥片。
宋若爾當時第六感覺得不對,她砸了房間裡那個上鎖的柜子,才看到醫生開的藥品清單和病歷表。
看到那些病歷報告上寫得清晰的字眼。
宋若爾的情緒瞬間徹底崩潰。
宋青稚有嚴重的抑鬱症和焦慮症,但她從未發現。
如果…她早一點發現,或許就不會這樣了。
或者…至少在姐姐痛苦的時候,她可以陪著她。
可她卻什麼都沒能做到,什麼都沒能做成。
宋青稚瞞著宋若爾自己生病的事情,她一直在她面前表現得很快樂,一直告訴她,要好好生活,不要太辛苦。
宋青稚說她是姐姐。
這個世界上哪兒有要妹妹照顧姐姐的道理?
宋若爾有一萬次嚴肅的反駁,她說「姐妹、姐妹」,姐妹是血脈相連的兩個人,才不分姐姐和妹妹。
她們是互相寵著的。
宋青稚不語,總是跟她搶著當那個照顧別人的人。
宋若爾這些年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她沒有注意到宋青稚的病情,因為忙著自己的事情忽略了她的事情。
後來。
白色的藥片就成了她的夢魘。
甚至連自己買藥,不管是治療什麼的,都會避開白色地藥片。
宋若爾攥著那枚藥片,手不自覺地顫抖著,被禁錮在回憶里的的時候挪不開腳。
明明知道那可能什麼都不是,卻還是緩不過神。
她這一趟上去得太久。
晚飯早就做好,盛知洲半天沒等到宋若爾下樓,他給她發信息,問她好沒好。
好一陣子沒有得到回覆。
盛知洲在樓下,看著樓上毫無動靜的樣子,給她撥了個電話。
宋若爾被突然闖進來的電話聲吵醒,她手一滑,那枚藥片又掉了下去,不知道滑向何方。
她回頭接電話。
他就在樓下,卻偏偏要打電話給她。
宋若爾接起來,鼻音有點重,語氣也往下耷拉著:「是晚飯好了嗎?我馬上下來…」
她用最快的速度調整著情緒。
宋若爾回答完,飛快地掛斷電話,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這才匆匆下樓去。
過往的記憶在腦海中飛馳而過,她像一陣風,不在此處停留太久,徑直下去。
腳步加快的時間裡,宋若爾拐過樓梯拐角,看到一道身影從下面快步邁步上來。
盛知洲腿長,他甚至是一步兩格樓梯。
宋若爾迷茫又慌張,不知為何有些下意識地避讓,但她的身體剛挪開了半點。
盛知洲站在拐彎的平台上,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他將她拉下來。
宋若爾被他拽下去,踉蹌之間,又被他穩穩接住,摁在懷裡。
他們之間,好幾秒沒人說話。
宋若爾感覺自己的呼吸從急促慢慢變得平穩,但胸口依舊悶悶的,她心情不佳,現在更為明顯。
被他壓著呼吸,更加難以平復。
盛知洲就是這麼一個陰晴不定的人。
她拿捏不准他的心情。
他這個人忽冷忽熱,變臉比變天快,昨天還跟她黏黏糊糊,今天就能冷漠不搭理的。
「怎麼了,你不開心?」盛知洲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
宋若爾稍微有些愣怔。
她以為自己剛才異樣沒有那麼明顯。
畢竟勾起了不好的回憶,她想起姐姐總歸會有些難受。
但剛才電話掛斷得很快,她調整心情也很快,宋若爾覺得這些事情這些情緒說給別人聽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所以她一向喜歡也習慣自己咽下去。
「沒有啊。」宋若爾隨口回答,把問題推給盛知洲,「倒是你,怎麼突然這麼關心我,這會兒知道理我了?」
她試圖把話題扯到盛知洲身上來掩蓋自己的事情。
盛知洲竟然還自己有臉問,「我有不理你嗎?」
「你沒有嗎?」宋若爾有話直說,「我問你什麼你都敷衍地回答我兩句,嗯嗯嗯,是。」
機器人似的。
她覺得盛知洲可能是因為她突然出去沒跟他說而不高興,那她也解釋了。
他自己嘴上說著沒有生氣。
沒什麼,實際上態度冷成那樣。
任誰看了都覺得是盛知洲故意給她擺臉色。
「沒有。」盛知洲堅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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