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著眼的時候,對聲音和香味都很敏感。
宋若爾沒想說話,也沒睜開眼看他到底在做什麼,只是隱約感覺到,他沒有停留在床邊,而是徑直走向了另一個方向。
陽台的門被打開,外面的風灌進來的一瞬間充滿了涼意。
一陣皂香被吹起來,彌散到她的呼吸之間。
外面的晾衣架咣當咣當碰撞了幾聲,過了一陣,這陣風才終於被關上,室內再一次恢復平靜和安寧。
她醞釀到一半的睡意盛知洲搞出來的動靜打斷。
風止的時候,宋若爾翻了個身,準備重新醞釀一遍。
剛剛做好準備,柔軟的床往下陷落了一下,她像是被忽然壓過來的大片烏雲蓋住。
感覺到一陣濕氣的時候,她睜開了眼。
盛知洲壓在她上方,沒有言語,只是看到她睜開眼的時候,用氣音笑了一聲。
似乎是在感嘆,她果然沒有睡著。
下一秒,她的呼吸被堵住。
盛知洲把她吻到有輕微的窒息感才放開,隨後壓著嗓間的情緒,調侃似的開口。
「你說的分手炮啊,老婆。」
…
和往常的每一次都不一樣。
宋若爾原本已經習慣盛知洲的一切,不管是尺寸還是節奏。
但今天不一樣,完全不一樣。
她在開始之前問盛知洲要幾次,明天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她沒有時間陪他折騰。
盛知洲的手握住她,他垂著眼,說:「嗯,一次。」
他不是那種只做一次的人,宋若爾印象中,不管是哪一回,盛知洲都會做到讓她實在沒力氣。
所以有時候。
宋若爾對他就是又愛又恨。
她其實是喜歡跟他睡的,但其實一次兩次就夠了,次數太多的時候宋若爾覺得磨人得很。
所以她今天從一開始就有些驚訝,竟然會在盛知洲那裡聽到「一次」這種話,但後面,宋若爾就徹底明白了盛知洲為什麼說一次。
因為對他的計數方式來說。
中間有休息那叫第二次、第三次。
但只要中間沒有間斷的時間,就都叫一次。
沒有間斷的、連續的數次,都是一次。
宋若爾被他攪弄到大腦都變得混沌,但他依舊在親她,咬她,嘗遍她的味道,在各個地方留下他的氣息。
徹頭徹尾的,沒有任何間隙。
等宋若爾稍微有些回神去看時間的時候,她發現,再一會兒是真的快要天亮了。
她以為自己會疲憊,但好像也沒有,理智讓她收手,應該叫他停下這荒唐的一夜。
但他們倆好像都一樣,明明意識都變得模糊了,卻還是不肯放手。
盛知洲的脖子上全是她的齒痕。
宋若爾不知道自己聽了多少次,他在耳邊輕輕呢喃那句「老婆」,他偶爾也叫她「寶寶」。
當然,也不記得、數不清,她今晚叫了他多少遍老公。
唯一能清晰記得的,是不斷攀升的溫度,像是世界毀滅之前,瘋狂的,最後的狂歡。
世界末日的前一天,人們會做什麼。
是會一起哭泣,還是憤怒,還是難過到無法言語?
宋若爾以前想過這個問題,現在她終於知道。
都不是。
如果不回望過去,也知道沒有未來可以展望,那當下的欲望就會無限膨脹,就像現在。
虛無的,縹緲的。
但又極致浪漫和熱烈著。
比任何夢幻泡沫都更要瘋狂和易碎。
到達沸點的時候,盛知洲掐著她的腰,問她舒服嗎,宋若爾回答的不是舒服或者不舒服。
她摟著他,微微眯著眼。
這一次,他沒有逼著她說喜歡,也沒有逼著她說愛,但她主動勾著他的腰,說。
「愛你。」
盛知洲明顯愣了一下,他沒有毀壞當下的氣氛,對她更深的入侵後,低頭跟她接吻。
實在數不清次數。
宋若爾只記得結束時,盛知洲抱她去洗了個澡,她累得不想再說話,抬手叫他伺候。
她約了早上的時間去療養院。
鬧鐘設定在九點。
宋若爾就只是敷衍地睡了三個小時,起床的時候感覺自己是不清醒的,有些事情拋之腦後。
她起床的時候盛知洲還沒起,但他聽到她的動靜就醒了。
宋若爾回到冷靜疏遠的模樣。
就像一開始的他那樣。
她伸手將那份離婚協議放進床頭櫃,盛知洲問她:「不看看?」
「現在沒時間看。」宋若爾表示自己很忙,「放心,去領離婚證之前,我會簽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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