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救了我。」少年看著眼前笑意盈盈的少女,眼中戒備褪去,撐起身體,緩了一口氣。
清月看著他,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怎麼會流落到人獸場呢?」
「人獸場?」他眼中滿是疑惑。
「我一直都在那裡,我……沒有名字。」
「沒有名字?」
是失憶了嗎?清月也有些疑惑了,以他的身量、樣貌,按人界年齡來算,怎麼也該有十三四歲了吧。
清月柔聲道:「你別擔心,這裡很安全,等你傷勢恢復,我就送你回妖域,你先在這裡養傷,我出去一趟。」她說完,起身向著門口走去,吹了個口哨。
不一會,一隻小狼崽從門外跑來,坐在了她的腳邊。
她指了指床上的人,吩咐道:「阿疆,你在這裡守著他。」
她走出去了兩步,又回過頭道:「你就在這裡坐著就行,別靠他太近。」
凌月心下嘆道,她還真是心細,怕這隻小狼嚇到了床上的神翊。
桃林中,一道熟悉身影緩步而來,凌月看著那男子越走越近,認出了他就是先前夢中見過的人,清月師祖的師尊。
「師尊,您怎麼來啦?」清月眼中含著笑意,小跑到那人身旁。
那藍衣男子溫聲開口:「為師聽聞你從妖界帶了個孩子回來,有些好奇是什麼樣的孩子能讓你不顧上界規定,執意帶回,特來看看。」
清月心虛道:「師尊,我本想著等他好一點再稟報您的,絕非故意隱瞞您。」
男子輕嘆一聲:「好了,你心性如何為師還能不了解,那孩子為師已經見過了,他體質特殊,非普通妖族之人,想來應是天地靈力孕育而生。」
清月疑惑開口: 「天地孕育而生?」
男子道:「據言這天地孕育而生之人,出生時便是如他這般年歲,天生便擁有靈力,且不受人妖兩界壓制,可修習兩界術法,為師也是初次見到這傳聞中的人。」
清月恍然:「難怪他看著什麼都不懂,我還以為他是失憶了呢,這些時日我便隱隱感覺他體質特殊,為他渡了許多靈力都沒什麼太大的作用。」
「阿月,這孩子若心性邪異,恐會對人界不利,且他的神魂特殊,如若被懷有禍心之人知曉,必會招致災禍,依為師看,倒不如今日便將他除了,永絕後患。」
清月沉吟片刻,目光對上了眼前人:「師尊,你這次來該不會就是要永絕後患吧?他並未犯錯,亦沒有傷害過任何人,如果只是因為這些虛無縹緲的猜測,便要將他殺了,那對他而言是否太過不公,他亦有活著的權利。」
看到男子眼中閃過遲疑,她輕輕晃了晃他的衣袖,撒嬌道:「不如師尊將他交給阿月,他如今心性未定,或許日後他也能成為像師尊你這般心懷天下的人呢。」
男子知她這是故意撿好聽的話說,目光從她臉上移開,看了一眼她身後的木屋,佇立良久:「也罷,他的存在同那小狼崽一樣,不可讓外人知曉,他們只能待在你這清峰,若是他日後……」
清月沒給他說下去的機會,「師尊,若他日後為禍人界,阿月定會親自將他斬於劍下。」
凌月看著離去的人影,心中只覺五味雜陳,師祖出手救了他,最終卻死在了他手中。
若是她知自己是這結局,還會不會如今日一般護他。
春夏秋冬,日月交替,轉眼已過三百多年。
凌月看著神翊從一個毫無縛雞之力的瘦弱少年逐漸變成那個她熟悉的樣子。
他眉眼依然如千年後的他一般無二,但凌月能清晰感覺到眼前的他與千年後的他是那般不同。
此時的他,眼神毫無殺伐侵占之氣,而是如同白昀那般溫柔還帶著一股少年自有的肆意灑脫。
你到底經歷了什麼?心性居然會改變得如此之大。
劍風掀起一地花瓣,花瓣如漫天飛雪飄然落下,沾染了那舞劍之人一身,亦沾染了在一旁靜立之人一身。
「阿月,你回來了!」少年神翊餘光瞥到不遠處的女子,收起長劍,滿眼笑意快步向著她走去,動作熟稔的抬手拂落了她肩頭的花瓣。
清月任由他著他的動作,柔聲開口:「阿翊,我今日有事與你商量。」
百年間凌月一直跟在她身旁,從未見過她如此猶豫,鄭重的模樣,心中只覺定是有事發生。
清月眼中猶疑,半響才道:「阿翊,妖界內戰已是十分焦灼,戰火已經波及到了人界,我希望……你能回到妖域。」
「若你不願意,我不會勉強你。」
神翊毫不猶豫答道:「我願意。」
「此去與你而言或是九死一生!」清月說出的話中帶著輕顫。
神翊平靜道:「我知道,阿月,我本就來自那裡,如今回去也是理所應當,眼下妖域動亂影響到了人界,你當初授我人妖兩界術法,本就是希望有朝一日我能成為那個破局之人,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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