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方歌知道內情,甚至以前交過的一個男朋友也是無數刻板印象中的一員。他勸盧琬不要「白日做夢」,偏激到覺得小說內容都是不好的。
也正是因為這一句話,儲方歌毅然決然地跟他分了手。
這廂她又聽了盧琬的話,第一反應就是要反駁,還沒等開口,副駕駛的人就已經冒出了一句稱讚。
「很厲害。」韓頌目視前方,像是隨口說的客套,然而跟著說出的話卻極為誠懇,「不管是不是頭部,能把劇情構思世界觀全部放在腦子裡,又寫出來,甚至寫完,是真的很厲害。」
盧琬愣住了,她這樣說話也不是沒有私心的,畢竟自己越把自己說得不怎麼樣,就越能降低對方的預期,甚至對方客氣一點,也會禮貌地誇誇她,總不再能夠說那些「白日做夢」的混帳話。可是她從沒聽過這麼具體的夸法。
韓頌想了想:「我們的遊戲也有這種類似橙光的劇情流,但那是專門的劇情策劃組一起完善的,遠不如你。」他聲音放低,又點頭肯定了一下自己的話。
車廂里靜默了一瞬,直到盧琬笑出了聲。
韓頌耳朵瞬間通紅,去看儲方歌:「我是說錯什麼話了嗎?」
「沒有。」盧琬低頭淺淺地笑,連帶看外邊兒連綿的雨都沒那麼煩了,「你說得很有道理。等我飛黃騰達,一定不會少了在座各位。」
她笑著抬眸,與後視鏡里跟儲方歌對上了視線,微微挑眉,意思翻譯過來就是「可」。
儲方歌心領神會,也笑開來:「那是當然,你還想賴帳不成。」
*
儲方歌過往感情經歷不算豐富,但也不算少。
她的眼光挺統一的,心動對象也不外乎是那幾個關鍵性的形容詞,比如好看,比如開朗。跟成熟穩重的類型相比,她更喜歡那些可以一起吵吵嚷嚷的,這樣熱鬧。
可是當一開始的新鮮感褪去之後,吵吵鬧鬧也慢慢變成了煩躁。很奇怪,似乎戀愛到了一定時間,他們就會以一種所有人的態度自居,把她當成戰利品一般往自己覺得更加完美的方向塑造。
管控她的穿衣風格,批評她的品味,不理解她的鹹魚心態,甚至想要把她帶離那種「混吃等死」的氛圍。
可問題在於,穿衣自由是身為人最基本的權力,她不覺得聽歌劇和 rap 放在一個歌單里有什麼問題,也不覺得想陪在父母身邊是混吃等死。
在戀愛里,最重要的不是愛好,不是取向,是尊重,是拋開掉任何附屬條件,把彼此當成一個獨立的人,一個值得尊重的個體。
多麼基礎的要求,卻又多難遇見。
而更有些人,甚至對著其他人都不懂得基本的尊重。
用自己的刻板印象隨意揣測不熟悉的領域,只會暴露出他本身有多麼愚蠢。
她儲方歌,不跟蠢貨戀愛。
很顯然,韓頌不是蠢貨。
第15章 該不會要被「滅口」吧
雨水淅淅瀝瀝,在逼仄的路面上激起層層疊疊的水霧,平日翠綠的草坪上在雨的霧氣中一點點沾上秋色。
連凱看了看局面,甩出一張牌:「南風。」
「傻了吧你。南風是花,算錢的好嗎?」盧琬斜睥了他一眼,把扔到礦泉水箱上的牌插回他手裡,「你不會打就慢點出,又沒人催你。」
連凱表情痛苦:「不是說好鬥地主的嗎?」
盧琬整理著手中的牌堆:「鬥地主哪有麻將有意思啊。」
「你是怎麼想到買麻將撲克的?」儲方歌說,「早說我帶個小桌子,也不至於在紙箱上這麼狼狽。」
「樓下店裡的新貨,老闆強烈推薦,說非常方便。」
是挺方便,就是車裡局限了動作,抓牌多少是笨拙了一些。
連凱糾結很久,扔了張五餅。
韓頌:「碰。三條。」
「三條啊。」儲方歌盯著已經扔下來的牌堆,尾音拖長。
盧琬趕緊伸手擋住她的眼睛:「別算了別算了,要就要,不要就不要。」
儲方歌拉下她的手笑:「行,我不要,該我抓了吧?」
幾個人紛紛盯著她的動作,不自覺屏住呼吸。
「嗯哼。」儲方歌把手中牌堆掀開,往箱子上一攤開,「三條,自摸。沒有花,算十支,後摸五個,加一個槓,自摸加兩個,一共十八,莊家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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