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東西也不多,應該只有書會占些位置。」
李秉真嗯了聲,說起自己此行結果,「早晨敬茶一事,是琪瑛在搗亂,她吩咐人提前燙好茶杯,特意在你奉茶時換上。我查清後已經和母親說了,她被罰了一頓,如今正在和我們拗氣。等稍微平復了,我再讓她向你賠禮道歉。」
他有心幫忙撐腰,清蘊自然不會故作大度說不必,只好奇問:「我與郡主素未相識,往日在宴會上也不曾碰面,按理來說並無舊怨,她是不喜我嗎?」
李秉真搖頭說並非如此,「她是對我不滿,遷怒於你罷了。」
聽起來好像有故事,對上清蘊目光,李秉真沉吟片刻,還是直接說了出來。
「琪瑛與寶真郡主自幼相識、情誼深厚,她一直想讓寶真到國公府來。」
怎麼個來法,清蘊立刻聽明白了。
無非是想讓好友嫁給兄長,永續友誼。更有可能,這位寶真郡主也愛慕於李秉真,卻被拒絕了。在李琪瑛眼中,也許是兄長辜負了好友,自然會對她這個剛嫁過來的嫂嫂有敵意。
這種敵意聽起來有些孩子氣,但放在李琪瑛身上,不可過於重視,也不可忽視,因為她的性情實在有些特別。
永平郡主李琪瑛,此前清蘊只聽過其人,具體如何不了解。成婚前特意托人打聽了番,才知道這位郡主最響亮的名號不是齊國公與鎮國大長公主之女,而是任性跋扈,以及風流多情。
李琪瑛熱衷舉宴玩樂,自幼混跡在京城的錦繡堆,時常和貴女、世家子一同出遊、踏青、行獵。因家世出眾,無論何時都居於首位。又因美貌非常,京中諸多小郎君都是她的裙下之臣。
她未及笄時,就有好些人上國公府提親,其中一人還是柳閣老之孫。她聽說後不僅沒有答應,還極為囂張地把殷勤獻好的柳彥君打出門去,讓柳家大失顏面,一時淪為京城笑柄。
齊國公要帶她上柳家登門道歉,大長公主卻道女兒性情直爽、不拘小節,對此不以為意。
柳閣老門下的都察院官員,後來以此事攻訐齊國公「無力齊家、何以衛國」。建帝作為判官,卻輕飄飄一句「郡主年少輕狂」就把事情略過,明顯有所偏袒。
兩家本就不和睦,由此仇怨更深,在朝堂上常有爭執,官場外也是糾紛不斷。
而李琪瑛呢,闖出這樣大的禍依舊能我行我素、毫不收斂,可見她在家中何等受寵,本人又是何等嬌蠻,絕不會因嫂嫂這個身份就對人另眼相待。
眼見清蘊落入沉思,李秉真道:「長輩對琪瑛向來縱容,所以她頗為頑劣,行事總無顧忌。不過,我剛才已經和母親說過,如果今後再有這類事發生,我會直接罰她。」
清蘊輕挑了下眉,國公夫婦管不了,他這個兄長居然能管束小郡主?
但他既然這樣說了,她也不會揪著不放,而是提起另一件事。
「商定婚事時,王家說過會給我陪嫁四位護衛,父母親當初也應允了。護衛中有一人名為陳危,他天生神力,武功頗高,在點兵布陣上也有些天賦,僅做看家護院之事未免可惜。我想找機會讓他在公爺面前露頭,如果能得公爺賞識去隨軍歷練,也算是他的機遇,你覺得可行嗎?」
「父親愛才,如果此人當真驍勇善戰,無需你舉薦,父親定會重用他,至於機遇……」李秉真沉思,「再過不久就是春蒐,陛下會帶眾武將去獵場,父親也會下場狩獵。屆時讓他跟在身邊,先展露功夫,引起父親注意後,再表露意願,這樣就容易得多。」
建朝有科舉,也可不拘一格降人才,各家門下如果有天賦卓絕之人大都會有心培養,畢竟他們能出人頭地,也是家中的一份助力。清蘊這個提議很尋常,李秉真很快就想到辦法。
清蘊聽罷,深覺這個提議再合適不過,「我過幾天和他說說,讓他提前做好準備。」
李秉真說好,接著問:「此人有什麼來歷麼?」
他以為是清蘊遠親之流,卻聽她說:「當初我從江蘇來京,正是陳危和他叔父去接,途中遇到山崩,陳管家為救我被砸破腦袋,從此神智懵懂,至今記不清人。陳危雖有天賦,但為人內斂,不擅和人交流,留在家裡恐怕也無人看重。我問過他意思後,就把人要了過來。」
原來有這份原因,李秉真恍然,提出想見一見陳危,正好他現在在國公府里還沒派活兒,不出片刻就出現在二人面前。
正月的天兒十分寒冷,陳危仍只穿身極其輕便的布衣,腰挎長刀,身量稍顯單薄,但那悄然無聲又迅速的步伐,足以讓人知道他功夫確實不錯。
與此同時,他的相貌還隱約有幾分眼熟。想不起那份熟悉感從何而來,李秉真先放在一旁,問了陳危幾句話,見他果真頗有將才,態度始終不卑不亢,不由贊一聲「少年英傑」。
他把剛才和清蘊商議的事說了出來,很和氣地問:「你意見如何?」
陳危僅看了眼清蘊,得她肯定就毫不猶豫應下,「全憑主子吩咐。」
李秉真點頭,待他離開後對清蘊道:「父親定會很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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