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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行軍對尋常士兵來說都容易感到疲憊,他們身體強健些,但也消耗得更多,需要及時補充體力。

等到清蘊準備沐浴時,李審言就去隔壁房間收拾自己,留陳危在門外守。這幾天他們都是如此安排,確保清蘊身邊不會離人。

畢竟是在外面,她又沒帶上白芷藉香,他們要做的是萬無一失。

陳危如松般靜默無聲地立在外面,偶爾能聽見最裡間的水聲,這種時候他就會故意轉移注意力,專注於驛站外的大雨。

雨水強勁,以不可抵擋之勢傾覆而來,又是在她身側,讓他不知不覺想起那年夏天,從江蘇進京的路上。

表姑娘墜崖身亡,叔父重傷昏迷,他咬牙帶著她和叔父走了許久的路抵達城鎮,終於得以入住客棧。

當時也是在這樣的大雨中,兩人隔著屏風輪流洗漱。夜裡相對許久,然後她提出了那個想法。

她說:「你和陳管家奉命來接陸姑娘,如今辦事不力讓她身亡,陳管家又身受重傷。如果這樣回去,主家定會大怒,不僅不會管他的傷,還可能遷怒你們。」

說著,把她的打算娓娓道來。

她的言語很有蠱惑性,聲音輕輕柔柔,不經意間就說進了當時年僅八歲的陳危心坎。

因為他也不知道,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救叔父。

離京城越近,他發現她越發難眠,常常整夜睡不著。之所以能察覺,是因為他也是如此。

又一個不眠夜,她醒來,忽然讓陳危在她左肩肩胛骨處剜下一塊皮肉,因為她想起陸姑娘在那兒有塊胎記。

胎記不好模仿,毀掉卻很容易,只要編個受傷的藉口就行。

陳危顫抖著手剜去那塊皮肉,感受她痛得直流,滾燙的眼淚落在他的後背,氣息不穩地在他耳邊輕聲道:「你不會騙我的,對不對?」

陳危說不會,她則緩慢伸出手,慘白的臉上汗淚交加,「這是啞藥,你喝下,我就徹底放心了。」

和她對視半晌,當時陳危毫不猶豫地把藥粉倒入口中,感受到驚人的苦澀,以為真是可以讓人成為啞巴的毒藥。等過去一個時辰,卻發現什麼症狀都沒有。

那時候,她露出一個虛弱的、淺淺的笑,「當然是騙你的,不過,我相信你了,陳危。」

從那一刻,陳危真正感覺兩人的命運連在了一起。

沉浸在回憶中的陳危忽然聽到動靜。

「李審言?」熟悉的聲音喚了兩次,陳危默不作聲。

第三次,清蘊換了人,叫一聲「陳危」,外面的人立刻推門而入,「主子。」

暴雨天的傍晚不算炎熱,沐浴過後的清蘊臉色恢復幾分紅潤,「今晚你們誰守夜?」

陳危:「按計劃應是我。」

清蘊想了想,「明天你們就能抵達鳳陽,今晚你回去吧,不必守。等到鳳陽,有幾件事先去查。」

她讓陳危靠近,在他耳邊細聲叮囑。

突然,毫不掩飾的腳步聲從門邊傳來,李審言大步入內,發尾還在滴水,撞見這情景先愣了愣,很快恢復淡然,「在商量救王老三的辦法?」

對他作風習以為常的清蘊沒說什麼,陳危則隱隱看過去。在這幾年中,太子李審言和主子發生了什麼?

看太子的態度,對主子絕非普通朋友,更像是……但,主子分明已經和三公子成婚了?

沒追問他們商量的什麼,李審言只道:「先說好,如果有危險,虹縣情況到了無可挽救的地步,你就算哭著喊著要往裡面沖,我也會把你打暈帶走,到時候可別埋怨我。」

清蘊:「……我不會。」

李審言瞥過去,輕不可聞道:「最好不會。」

因明天就要進入鳳陽府,三人都清楚今晚要早點休息,養精蓄銳。清蘊不認為在驛站能有什麼危險,想的是讓兩人都各自回房歇息。

李審言起初沒答話,看著陳危離開後才道:「我繼續守外屋。」

「但是……」

「沒什麼但是,放心,我坐著也能好好睡一晚,肯定不耽誤救你情郎的功夫。」

清蘊:「……」

這人最近如同吃了炸藥,沒幾句話不帶幽怨,總是陰陽怪氣。

不過,他能跟著跑這一趟,已是極為難得。以他的身份和權力,也定會給此行帶來極大助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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