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豐和蕭玉芝在另一桌敬酒,不知這邊發生了什麼。趕緊過來的時候,還沒說話,蕭壑一把薅住了劉豐的脖領子——蕭壑比劉豐高半頭。當過兵的人自帶一股煞氣,手指頭伸出來像個炮筒,就頂住了劉豐那薄薄的劍一般的嘴唇:「老劉,我姐跟你在一起的時候什麼情況,你清楚麼?」
劉豐眼珠子一轉,笑眯眯的握住蕭壑的手,暗中使勁兒想拉下來,奈何那手跟石頭似的紋絲不動,知道小舅子是動了真火:「知道。哪兒能不知道呢?有話好好說。」
「那我姐嫁給你,是高攀了?」
「沒沒沒,下嫁,下嫁!咱們兄弟一場,別人不知道我你還不知道麼!你姐肯嫁給我,那肯定是我高攀了!」
「那你大點聲,說給你娘聽!」
劉豐眉頭不經意的皺了皺,猶豫起來。
竇銀霞在旁邊不知道蕭壑發什麼瘋,聽到這裡露出恍然的表情,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見劉豐扭頭大聲說:「媽,玉芝人好,我特中意。蕭壑之前是我兄弟,之後更是我血親,都是一家人!」
「你還沒說我姐到你家,受沒受委屈呢!」蕭壑不依不饒。
劉豐的嘴角終於哆嗦了一下,依舊笑著說:「委屈,當然委屈玉芝了。以後我肯定會好好待她,發大財掙大錢都交給你姐管著!讓她吃香喝辣,想幹啥幹啥,不受一丁點委屈!」
蕭壑施施然的鬆開手,竇銀霞突然放聲大哭:「啊呀我的天啊!媳婦還沒進門呢,兄弟就先把姐夫打了!讓我們寡母怎麼活啊!」
場面頓時尷尬起來,劉豐也不勸,就那麼任老娘坐地上哭天抹淚。蕭壑更是不理會,返回自己的座位,喝酒吃菜。
一直在旁邊不吭聲的蕭玉芝笑眯眯的站出來,看都沒看坐在湯湯水水上乾嚎的婆婆,一疊聲的招呼大家重新就坐入席。倒了的桌子,自然有服務員收拾乾淨。地面有人來擦,到了周銀霞身邊繞了個圈,看都不看,好像那震天的嚎啕不存在一樣繞了過去。
眾人面面相覷,然後露出瞭然的表情,圍著蕭壑做無事人的樣子大聲的聊起天來!很快,眾人談笑的聲音蓋過了哭嚎,竇銀霞抹了把臉,看向自己的兒子。劉豐正要過去扶她,被蕭玉芝拽住:「你媽剛才說我的話,你聽見了?」
「啥話?」劉豐一愣,他是真沒聽見。蕭壑這通鬧,他心裡也挺納悶。
「你媽跟別人說我是破鞋。就剛才,好多人都聽見了。」
劉豐一滯,喉頭上下滾動,沒有說話。
「反正咱倆是夫妻了,你得明白,以後別人再說我是破鞋,那就是轉著彎兒罵你烏龜。」蕭玉芝也不是善茬兒,鬆開拉住劉豐的手,推了他一把,兩人一起上去,要把竇銀霞攙起來。
竇銀霞還嫌棄玉芝,被劉豐低聲阻攔:「行了!有事兒回家說,別在這兒鬧!」看竇銀霞橫眉還要講,又低聲斥責,「管好你那嘴!別什麼都往外說!趕緊回家!」
劉豐送竇銀霞回家,蕭玉芝繼續招待客人。家不遠,走路十分鐘左右,劉豐匆匆忙忙的趕回來,顯然沒在家裡耽擱。
蕭玉芝十分滿意,蕭壑也接受了劉豐敬來的酒。
後半程,大家吃的喜樂愉悅。
韓芯沒去,這些都是蕭玉芝後面跟她說的。
韓媽媽是小學老師,韓爸爸是廠子裡的總工,雖然都住一個小區,但是與何家邱家就像兩個世界的人,基本沒有來往。韓芯和蕭壑的交往,都是背著展家人的。
蕭壑別說去韓家了,就是走路上見到韓氏夫婦,都要找個草窠子躲起來。尤其是韓媽媽,曾做過蕭壑小學高年級的班主任,那三年蕭壑算是見識了什麼叫軟刀子!
——比他老娘的苕帚疙瘩可是狠多了!
連帶著,蕭壑對眉眼和韓媽媽有點像的韓芯同學也生出「些許」敬畏之心。
蕭玉芝結婚,韓芯本來要去。但是韓媽媽突然問她最近是不是和蕭壑交往?韓芯矢口否認,韓媽媽趁勢警告她,不要和那種人家的孩子來往,婚禮什麼的更不要去!於是,韓芯想著只能偷偷去了。可巧所里打來電話,臨時有事正好不去。蕭玉芝也沒跟她計較,轉頭還把伴手禮送了過來。兩人約了奶茶店,嘰嘰咕咕的又說了一遍婚禮當天的事。
韓芯問她,你不怕得罪你婆婆麼?
蕭玉芝說,劉豐不是媽寶男,竇銀霞碎嘴子他也煩,自己沒什麼好擔心的。婚前劉豐就答應她,現在家裡窮,一套房子只能一起住;等將來有機會買房,肯定會分開的。等竇銀霞老了,往養老院一送,沒啥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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