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尹侖呢?」
「我們走的時候他還在。」
韓芯沒提石尹侖和蕭壑鬧崩的事,她不想節外生枝。
再問下去就是車軲轆話時間,蔡警官和謝警官叮囑韓芯不要向外透露談話內容之後,終於起身離開。
送走兩位警官,韓芯發現剛才黑著燈的湯恩樂的辦公室亮燈了。想了想,走過去敲了敲門。
「進來。」湯恩樂果然在。
「剛才警官找我了解情況。」
「你怎麼說的?坐吧。」湯恩樂揉了揉眉心,沒了平時的灑脫,顯得非常疲勞。
韓芯把經過講了一遍,儘量保證原話複述。湯恩樂聽完點了點頭:「你繼續把我們和徐氏的業務往來整理清楚,各種資料都保存好。我可能隨時要用。徐氏欠我們的費用先不用催了,等等看。徐總和老四怎麼談得,我們不知道也不應該知道,這點你做的不錯。以後不管誰找你,我們都是這個態度。」
韓芯點頭,除了瞞下來的蕭壑的事,她別的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湯恩樂嘆了口氣:「這個老四,簡直無法無天!老老實實要債不就得了,還敢要人家償命!」
「這年頭老老實實過的下去麼!」蕭玉芝恨恨的說,「大家都老實過日子,誰請你們律師!你們到哪兒掙錢去!」
韓芯臉紅了一下,但也沒反駁。她陪著蕭玉芝去看劉豐,當然人家沒讓看。
蔡警官看到韓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韓芯心裡怕歸怕,但覺得警察能從這裡知道的也就那些,害怕就消退不少,正大光明的陪著蕭玉芝去看劉豐。
這個時候,她算是徹底體會到了老爹的那句話:為人不做虧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門。這個敏感時候,她還大搖大擺的陪著朋友去了解另一個案子的情況,要麼是她心大,要麼就是坦蕩。
韓芯希望蔡警官這麼想。
蕭玉芝問韓芯,蕭壑最近在忙什麼?韓芯茫然。蕭玉芝冷笑,你也夠心大的,幸虧遇到的是我弟弟,換個男人你都被賣了一百次了。有事沒事,你得多跟我學學。要不是我嚴防死守,你劉豐哥早就是別人的爹了!
「那是我心大還是你心大啊!劉豐這情況擱我這兒早就踹天邊兒了,結婚也可以離婚啊!這種渣滓,你守著他幹什麼!」韓芯不服氣。
她就是這樣的原則,男人在她這裡只有零和無數,從來不可能重頭再來。不應該是幸虧遇到蕭壑,而是她韓芯只選擇蕭壑現在這樣的人!
蕭玉芝一雙杏核眼看著她,好像在看一個怪物,又好像看到了一個新世界。良久才嘆氣,「你以為碰到一個合適的人容易啊!劉豐再壞,我就是喜歡他那個人。別人再好,我也沒感覺——就算我上輩子欠的吧!我只要一想起剩下的日子和他一起過,就覺得全身有使不完的勁兒。我想和他在一起,過上好日子。」
蕭玉芝無比肯定的說。
韓芯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對蕭壑她似乎並無這樣的堅定。總是抱著「實在不行就散」的想法,甚至大學考試前賭咒發誓拿來獻祭的都可以是「如違誓言,這輩子都不見蕭壑」或者「我要是做不到,就讓蕭壑在部隊待一輩子」這樣的話。但是磕磕絆絆,中間還隔了四五年(甚至連封信都沒有),他們兩個好像還是在一起。
蕭玉芝對劉豐,肯定是愛情;
她和蕭壑呢?
韓芯的沉默讓蕭玉芝尷尬了一下,她以為自己說的太直白,嚇著韓芯。掩飾性的咳嗽了一聲,笑著說:「我弟弟那個笨蛋,別的沒學會,我覺得有一樣挺好的。他喜歡你,就會努力去做你喜歡的事情。大多數男人都做不到哦!你可得好好心疼我弟!」
這下韓芯真的臉紅了!
一直到回家洗完澡,她的臉都熱的像發燒。腦子裡一會兒是蕭玉芝的話,一會兒又是蕭壑經常皺著眉頭說「好啦好啦!」「隨你隨你!」樣子。那時不覺得,現在想起來,好像真的那麼回事。
這就叫喜歡你,便變成你喜歡的樣子麼?
電腦屏幕一閃一閃的,黑白的監控畫面依舊保持著近似靜止的構圖,只有右上角的時間數字在不停的變化著。
看這種監控圖是最累的,長達十幾個小時的視頻里,你打個哈欠漏過的一幀上可能就會閃過一片表明天氣的落葉,一道無意中掃過的光線,或者——
韓芯坐直身子,一群人從鏡頭下面走過。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紛繁雜沓的腳步從小店門前跑過。受到鏡頭角度的限制,看不到他們的長相。但是手中拎著的棍棒和桶卻是清楚明白!
韓芯放慢了播放的速度,視頻甚是模糊,桶上的字跡看不清楚,但是包裝構圖基本對比還可以看出來。韓芯在紙上大致畫好,又一幀一幀的放了一遍,試圖查看清楚那些人身上或者手上有什麼可以辨認的特徵。
可惜時間太短,像素太模糊,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篤篤篤!媽媽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來:「韓芯,還沒睡麼?都三點了!」起夜的媽媽迷迷糊糊的看到這屋的燈光,關心的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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