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就是個賣菜的，有什麼好嘚瑟！」有了蕭玉芝分出來的這單生意，阿丑覺得自己也有了前途，「你們要是想過去，現在也不晚。」

「不敢不敢！」

「哪兒能呢！」

大家紛紛表態。

唯獨那個斜肩的瘦子不吭聲。

「阿城，你呢？」

阿丑不高興，沉下臉，狹長的眼睛露出不耐煩的凶光。胖丁立刻踏前半步，大家突然都緊張起來。

阿城臉色微變，笑著說：「沒有！我就是突然想起蕭玉芝這個人。我聽說她是個不肯吃虧的，怎麼這麼快就答應了？是不是這批客戶里有什麼問題？」

阿丑「唔」了一聲，不以為然的說：「一個娘們兒，就是平時潑了點。其實眼皮子淺的很，給點錢就不知道東西南北了。再說了，我們又不是要拋開他們單做，還給她分三成呢！」

「說到這裡，我也不太明白。」阿城笑著問，「為什麼一定要和他們合作？那些客戶，如果我們自己找，不一定搶不回來。」

阿丑白了他一眼，「四哥這次進去，是因為啥？主犯！首要分子！領頭的！就算事情都是我們做的，他也得替我們擔著。現在四哥一時半會回不來，我們做事情，總得找個人頂在前面吧？萬一警察找麻煩，是你進去，還是我進去啊！」

阿城連連點頭，再也不敢多問。

蕭玉芝走的很小心，劉豐想問又怕讓她分心摔倒，只好一路忍著。好不容易進了小區，看蕭玉芝也放鬆了神情，才小心翼翼的問：「你怎麼就答應阿丑呢？他這是欺負人啊！」

「我不答應，你不也準備答應麼！看你那慫樣！虛張聲勢的擺個架子，你就怕了？瞅你那出息！」蕭玉芝白了劉豐一眼。順手把劉豐甩過來的鍋推了回去，連消帶打，把劉豐懟了個紅臉。

「我那是……我那是沒準備好。誰讓你這麼聰明了！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你這麼聰明的！」劉豐嘴很甜，儘管人長得糙了點，嘴巴上卻軟的好像棉花糖。

蕭玉芝很受用，認真的說：「我的確一直在想這個事，不能不做，但是也不能做得太過分。既然阿丑他們想接手，我們正好順水推舟慢慢退出來。」

「退出來？不做了！那房貸怎麼辦？你產檢還專門定了私立醫院，錢從哪裡出？」劉豐驚恐的喊。

他想到了自己的小金庫，萬一家裡真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他是貢獻還是不貢獻啊？

「吵吵什麼！沒準備好我怎麼可能退出來！」蕭玉芝慢慢的走著，「只不過阿丑來的稍微有些早，這些天我又忙著保胎，這事兒就耽擱了。看樣子我還得出去幾趟。」

「你做什麼了？你這身子，要不找個人幫你？」

媳婦背著自己搗鼓什麼大事？居然也不和自己商量！

劉豐心裡不高興，說出來的話卻很貼心。

蕭玉芝瞅他：「你心裡那小九九就別拿出來現眼了。我不告訴你，是因為這事兒我心裡也沒譜，告訴你也沒用。昨天我才接到人家的電話，八字有了一撇。可是還需要一筆錢，我現在拿不出這筆錢來。」

劉豐心肝一顫：這分明就是算計上自己的小金庫啊！立刻沉默下來，扮成李蓮英的模樣，扶著老婆的胳膊慢慢走。

蕭玉芝根本沒看他，皺著眉頭想該怎麼拿出那樣大的一筆錢——對了，抵押房子！

蕭玉芝眼前一亮，正想讓劉豐去做，話到嘴邊又停住了：他是竇銀霞的兒子，這事兒還是別讓他「為難」了！

韓芯看著湯恩樂認真偷聽的樣子，想起他回來之後說過，本來打算等到訴訟開始之後，按照流程讓法庭調查取證，他也可以省點懶事。可是現在中止審理，等開庭遙遙無期，只能主動出擊了。

「韓芯，你知道麼？我們律師主動出擊是最危險的。」湯恩樂大概是想起自己的經歷，唏噓之餘多了些憤憤，「都是法律體系里的，為什麼公檢法就可以橫著走，我們律師就得跪著走？有時候還得趴著！你懂麼？爬著走！」

他伸出手做了個四腳動物向前爬的動作，然後又重重的嘆了口氣。

可是您現在趴的很歡樂啊！

韓芯看著湯恩樂渾然不覺自己趴在桌上的姿勢有多古怪，聽得入神的樣子，忍不住躍躍欲試，也想過去聽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