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司的案子審結之後,石尹侖也一併判了。韓芯沒想到的是,剛子和呂彥偉當年被揍的事情也被揪了出來,庭上查證屬實是石尹侖指使人去做的。而且,剛子和呂彥偉還出庭作證,說當年被揍之後,在派出所介入之後答應給的賠償一分錢都沒有收到。
這件事時日久遠,並沒有特別確鑿的證據,與之相關的刑附民的訴求被駁回。可是民間卻很快傳了開去。包括當年石尹侖的小弟們都相信,石尹侖沒有給剛子和呂彥偉付錢。如此一來,蕭壑三人在石尹侖出事後疏遠的行為,反倒成了忍辱負重的表現。原本對此頗多怨氣的兄弟,紛紛找蕭壑「敘舊」。
韓芯出門辦事,路邊瞅見兩次,蕭壑被一堆人簇擁著走進飯店,心裡忍不住嘀咕:這傢伙終於撇掉身上叛徒的嫌疑,會不會又走老路?
蕭壑從裡到外都是個標準的大男人,全身上下連嘴都是硬的,唯一柔軟的地方大概就是韓芯這裡。
能柔軟到什麼程度呢?基本上就是個按鈕,只要按下去,蕭壑就能變身的那種。
所以,韓芯找機會隨口問了一句,蕭壑放下電話也不知道琢磨了些啥,當天晚上倆人吃飯的時候就一五一十的把這幾天跟誰吃飯說了啥都交代了清楚。
韓芯哭笑不得的聽著,時不時的感嘆著真不愧是從小就跟派出所打交道的,交代問題都簡明扼要,全是警察叔叔想要的,沒有半句廢話。
不過,蕭壑說的也明白,他現在一心一意的做自己的生意。兄弟里,只要願意老老實實做人的,有機會一起掙錢他會給,但是歪門邪道想掙塊錢的,他沒興趣也不願意做了。大概是石尹侖的案子對他的震動不小,蕭壑現在的想法調整了很多,至少不再把前呼後擁當大哥看的很重了。
韓芯不想在這件事上過多糾纏,想起另外一件事:「翰明科技已經起訴了。法院打電話,問願不願意接受調解?」
蕭壑抿著嘴兒沒立即回答,想了想說:「我在查一些事,你給我幾天想一想。」
沒幾天,韓芯突然接到法院電話,說原告撤訴了。
撤訴了?
韓芯並不能法院那裡得到更多的信息,從那天電話里也可以知道對方並不是輕易放棄之人。突然撤訴,發生了什麼事?
電話告知蕭壑,順便問了一下原因,蕭壑並沒有立即說,趕到律所和韓芯一邊吃飯一邊聊這個事兒:「那傢伙想用那個技術自己創業,被老東家拴著擔心過時,又捨不得賠錢,於是想找人幫他把錢賠了。這才大老遠的找到我一個賣菜的。哼!賣菜的怎麼了?賣菜的老婆是律師,他惹得起麼!」
韓芯恍然大悟:「你是怎麼知道的?」
蕭壑突然咳嗽了兩聲,「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嘛。」
韓芯搖搖頭,又問:「翰明科技那裡,你怎麼說的?」
「那還說什麼?協議就是那人交給翰明科技的!他們合起伙來騙錢,還敢告我!賣菜的怎麼了?賣菜的也能弄死他們!」蕭壑惡狠狠的說。
韓芯心頭突的一下,仔細看了蕭壑一眼。那人眉眼都被緊張的面部肌肉壓低了,看不到眼神的臉上,抿緊的嘴唇畫出的筆直的一字線愈發的清晰,仿佛兩唇交接的地方夾著一把鋒利的匕首,殺氣騰騰。
這麼敏感的蕭壑很少見啊!難道他覺得賣菜很自卑麼?
韓芯沉吟了一下,問道:「你接下來什麼打算?」
蕭壑抬起頭,眼神有些放空,抑或只是專注在別處,手指下意識的摸了摸下巴:「我手裡有他們串通起來的把柄,昨天我去見那些人了,他們說要給我錢,價格隨我開——」
「咯噔」,韓芯覺得心裡被掏空了,連那句「後來呢」都問不出來——這不就是敲詐勒索的釣魚麼?
想起對方那個自詡懂法律的人事經理,韓芯艱難的咽了口唾沫。
蕭壑繼續說:「我說給我三十萬,這事兒就當沒發生過。他們說,一時湊不齊那麼多錢,讓我三天後,也就是後天去取。」
「怎麼,轉帳不行?」
「這是他們幾個人私下合計的事兒,公司不知道。所以要給我現金。正好我現在缺錢,有這塊兒補上也算解了燃眉之急。哼,還算他們長眼!」蕭壑略有些得意的說。
「還有麼?」
「沒了,明天去拿錢。」蕭壑頓了頓,瞅了韓芯一眼,詫異的問,「怎麼,有問題?」
韓芯揉了揉眉心:「敲詐勒索。你拿著他們的把柄,足以威脅他們;主動開口說價格,是主觀上具有故意占有他們財物的意思。我想給你錢不過是個交付的形式,如果銀行轉帳,他們不好控制。給你現金,當場被警察抓住,現金還是他們的。而且,有明確的交付和接受的行為,算是坐實了你非法占有的客觀要件。到時候,這些都湊齊了,敲詐勒索罪可以讓你至少被關起來候審。當然,如果他們真的是息事寧人的想法,算我多心。」
蕭壑猛地結巴起來:「那、那有什麼證據?我不承認說過呢!」
「他們如果有心算計你,怕是開始就有了錄音,也留了監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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