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王的臉色此時也十分難看。
他極具壓迫感的目光略過跪在院中瑟瑟發抖的謝錦蘿:「等樂安醒來,你知曉該怎麼做,對吧。」
王妃當然知曉她該如何做。
只有一點,她如今尚也不敢言明。
她這位兒媳,怕是撐不到醒來的時候。
到底是與她家無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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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曉雲枝出事,夏侯未央也是強撐著病體從東宮出來。
太子並不放心,隨行在一側。
只是還沒等兩人的車駕行至臨安王府,便被一人一馬當街逼停。
太子本是有幾分不悅的,可當他瞧見外面之人是顧沉之後,原先的不虞也散去了些。
「快將世子爺請上來。」太子瞧著他這一身狼狽樣,到底是有幾分心疼,先不說顧沉之於他而言,用得有多順手,拋開這些,這人也算是他的堂弟。
話音落地,顧沉之已經主動登上了馬車。
太子見狀,剛想出聲寬慰,說太醫已在後面,馬上便可到臨安王府,替他那位世子妃診治,可眼前之人,卻是紅著眼盯著孱弱不堪的夏侯未央。
「未央郡主,該是時候應允最初你許諾我的事了吧。」
他語氣冷而硬,卻也帶著幾分肅殺的冷意。
太子聽見,卻是稍微吃驚。
雖說他這位堂弟不怎麼喜歡夏侯未央,但平日瞧在他的面子上對她也還算客氣,近些日子的相處也還算可以,怎如今就一個照面,就對她起了殺意了?
也不怪太子多想,他幾乎一下就想起了他堂弟所娶的樂安縣主。
原先聽聞他們夫妻感情甚篤,他本是想見一見的,可無奈這位縣主體弱多病,顧沉之還護得跟個眼珠子似的,更別說後續所發生之事,太子雖是可憐,但的確對她不曾有半點好印象。
他甚至有些想不明白,夏侯未央哪哪都比那位縣主好,為何他這位堂弟就像瞎了眼,一心要守著那個病秧子呢?
「未央,你應允沉之什麼了?」太子轉頭溫聲問著。
他這一出聲,也是在警告顧沉之不准亂來。
馬車內轟然乍起的殺意隨著冷風的灌來倒是散了不少,但也並非完全消減。
太子總覺著,好似夏侯未央只要一搖頭,他這位堂弟藏在袖中的劍,便會毫不猶豫地對準夏侯未央脆弱的脖頸,將人一劍刺穿。
這對顧沉之而言可不算什麼好事。
太子正想開口時,他的袖子卻是被人扯住。
回頭,他便瞧見夏侯未央強撐著身子坐起,燭火黃昏間,她的臉色更加蒼白。
「藥我已經拿到,但我需得確認雲枝如今的情況才能給。」夏侯未央說話也變得斷斷續續,好似如今她的境況也變得十分糟糕,「世子該知曉,是藥三分毒,我不敢隨便給世子藥。」
「你瘋了!」
夏侯未央話音落地,系統尖銳的聲音卻是驀地響起,尖利地幾乎要刺穿她的整個腦海。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也需要這個藥去續命!你將這藥給女配,你怎麼辦!」
「宿主,你清醒點,女配本就應該早死了!這是她的命!只要她活著一日,你同男主就永遠都沒可能!」
夏侯未央此時的確沒什麼力氣。
她病怏怏地倚在太子的身上,已經虛弱到就連手都不太抬得起來。
「沉之。」太子沉聲喚了他的名,「未央才為你受了重傷。」
這便是提點了。
顧沉之自然知曉,否則他剛已經打算人騎馬飛奔回去,而是如今還安安穩穩地坐在這。
「殿下。」可到底還是心急如焚,顧沉之拱手道,「馬車可否在快些,內子體弱,真的堅持不住。」
顧沉之臉上的焦急並非是偽裝,乃至他整個人此時都萬分焦躁。
說來太子還真沒瞧過他這模樣,在他的認知里,顧沉之從來都是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就算他此時將劍架在他脖頸上,要他性命,他也決計不會露出這般焦躁難安的神色。
不過這樣也好。
這人若是有了軟肋,便代表有了可掌控的餘地。
「自是可以。」
太子頷首,示意車夫再將馬車趕快些。
夏侯未央閉著眼,依舊在同系統爭辯。
「系統,你別忘了,這是最初答應我之事,難道你想反悔嗎?」
「你若無事,我自是不用反悔,但宿主,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自個都傷成這樣,你卻還想著去救女配,若是她被救回,可真就沒你什麼事了!」
「你知道新人任務失敗會如何嗎?你會被遣返回去,重新開始學習的!」
「不過是重新開始學習而已。」夏侯未央真的累了,她甚至就連語氣里都透著一股疲憊,「你難道剛沒瞧見男主對我的態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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