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你不用……」

看著已經到了睡覺的時間，還待在他的懷裡不肯下來的女孩，墨沉欲言又止。

他想說她不用這樣。

他不會丟下她，永遠不會。

可其實在他心裡，也想一直這樣抱著她。

「哥哥，我們一起睡吧。」

「什……什麼？」

女孩突然說的這句話，讓墨沉不由得頓了一下，懷疑自己聽錯了。

「一起睡呀。」

藍淺抬起那雙漂亮的眸子看向他，澄澈的眸子乾淨純粹，瞳眸深處一點兒雜質也沒有：「我們很久沒有一起睡了，小時候我和哥哥都是一起睡的。」

在她的記憶里，好像也是因為害怕被丟下和身處一個陌生的環境，所以她剛來墨家的那段時間，都是去墨沉的房間和他一起睡的。

看著女孩清澈的目光，墨沉意識到自己誤解了她的意思，女孩的意思很純粹。

她說的一起睡，只是單純地睡在一起。

心底似乎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

「淺淺，我們已經長大了，一起睡這件事……」

他不知道該怎麼向她解釋。

從小到大，他們之間的相處早已超過了一般男女的界限，比如現在，女孩被他親密地抱在懷裡，他們之間幾乎沒有邊界感。

之所以這樣，一是因為從小到大的習慣，而另一個原因……是因為他的私心。

他有意放任了這種相處方式。

也從來沒有讓人教過她正常的男女關係。

所以女孩並不懂。

不懂他對她真正的感情，也不懂長大後的他們其實不適合像現在這樣親密，更不能一起睡。

「長大後又怎麼了？」

「哥哥不想和我一起睡嗎？」

藍淺忽然覺得有些委屈。

她的哥哥是不是不像小時候那樣疼她了？

「沒有，哥哥不是這個意思。」

看著女孩失落委屈的眼神，墨沉連忙安慰。

這個時候，他應該向女孩說明小時候和長大後的區別，應該讓她明白正常的男女關係，更應該告訴女孩，已經長大的他們一起睡代表著什麼意思。

可是……

黑色的眸子深邃了些許，手微微緊了緊。

淺淺會不會更加失落不安？

雖然一起睡不是那麼合適，但這是淺淺主動要求的，如果拒絕，她會傷心吧？何況淺淺早晚都是他的，現在只是提前適應一下而已。

對，這是為了淺淺。

也是為了他們的以後。

「哥哥？」

見他許久不說話，藍淺搖了搖他的胳膊。

墨沉回過了神，微微低頭看著她。

終於，他聽見自己的聲音：

「聽淺淺的，哥哥和你一起睡。」

……

深色的大床上，藍淺和墨沉各自躺在一邊，兩人的中間隔著一個枕頭的距離，她轉過頭看了看離她有些遠的墨沉，慢慢靠近他的身邊。

「哥哥，你以前都是抱著我睡的。」

溫軟的身子靠了過來，墨沉的身體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他沉默了幾秒，漆黑的眸子似乎暗了些，終究大手緩緩環上她的腰。

「好，哥哥抱著你睡。」

「哥哥最好啦！」

藍淺也高興地抱著他。

睡在他的懷裡，就好像小時候一樣，心底那股隱約的不安和無助感終於完完全全地消散。

她終於可以安安心心地入睡。

墨沉卻沒有一點兒睡意。

女孩柔軟的身子緊緊貼著他，在這靜謐的夜晚，溫暖的體溫隔著兩層薄薄的衣服傳遞過來，讓他的身體仿佛著了火一般，越來越炙熱。

「淺淺？」

他輕聲喚她。

「嗯？」

女孩已經快睡著了，迷迷糊糊地應著他。

墨沉頓了頓，繼續輕聲開口：

「還有五個月，淺淺就……」

說到一半，他又停住，漆黑的眸子不知在想什麼，過了一會兒才道：「淺淺還記得小時候說過，長大後要嫁給哥哥的事嗎？」

小時候的話他一直記在心裡。

他保護好她，她嫁給他。

這麼多年他把她護得很好，如她所說，除了他以外，沒有讓任何人靠近過她。

她該嫁給他的。

「淺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