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下,火歐泊色彩明亮,光斑跳躍。
「顧老太爺那是老觀念了,勝叔。天然火歐泊的變彩源自內部結構,燈光越烈,越能辨清真偽。」
沈知言收回視線,將懷表珍重地收好,重新放回了表匣,這才幽幽地補充道:「假火彩,才怕強光。」
勝叔此時臉上的笑容變淡了一些,他掩下了眼中的不虞之色,「既然如此,我會將沈總今天的話盡數轉告給老太爺。想來沈總事忙,我就不多加叨擾了。」
話落,勝叔頷了頷首,轉頭就要往外走。
「勝叔。」沈知言連忙出聲,將人喊住。
早在勝叔自報家門時,陳思怡就接收到了沈知言的眼神暗示。
她心領神會,一早便取來了這次新品中專門為老年人設計的、象徵著福祿壽的無事牌,將其裝到錦盒中,悄然放在了沈知言的身邊,以備不時之需。
此時,沈知言已經拿起了身邊的錦盒,恭敬地遞給了對面的老者。
「一場小小的新品發布會,竟然能蒙顧老垂青,知言倍感榮幸。這個無事牌雖然不比古董懷表名貴,但也聊表我們做晚輩的一片心意。表者,測光陰流轉;牌者,守本心澄明。願顧家如這懷表般歷久彌新,也願顧老如同這無事牌,歲月不擾,諸事平安。」
勝叔接過錦盒,打開看了看。
盒中的無事牌玉質上乘,水頭十足,以AG的微鑲技術嵌鑽封邊,大氣端方。
「呵呵,沈總還是這麼能言善辯。」
勝叔的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神色,他笑著看向沈知言,意味深長道:「不過,老太爺最喜歡守舊藏拙,像這種半新不舊的手藝,怕是入不了他的眼。」
說完,他「啪」的一聲重重合上了錦盒,不待沈知言再說什麼,乾脆利落地轉身便走,徑直離開了大廳。
沈知言看著勝叔離開的背景,眉頭漸漸驟起,心中疑雲翻湧。
——什麼叫「還是這麼能言善辯」?
他們……曾經見過嗎?
勝叔離開後,一直在旁邊圍觀的陳思怡終於按捺不住,她臉上的鎮定瞬間被強壓已久的驚訝取代。
「這位裝扮老派的先生,竟然是顧家的管家!」
聽陳思怡這樣說,沈知言狐疑地看了過去,「怎麼,你認識他?」
沈知言著實有些意外,畢竟在他的認知里,自家小助理與顧家老管家似乎不該有什麼交集。
然而,陳思怡接下來的舉動卻大大出乎了沈知言的預料,她竟然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見過的。前兩天我去幫你的車做保養,在4S店見到過他。當時我還想,不過是出來保養個車,還特意穿西裝、打領結的,這老先生也太講究了吧!」
沈知言一時有些無語,他不可思議地問道:「講究的人多了,就這點兒事,也至於讓你的印象這麼深刻?」
「當然不至於!我對他有印象,是因為他保養的那輛保時捷911太酷了!還有……」
說到這裡,陳思怡的面色變得有些古怪,「他還讓人家保時捷4S店,幫他訂購適配寶馬車型的剎車油,這不砸場子嘛!而且還一下子訂了10升!10升哎老闆,把你卡宴的剎車油全換完,也用不到1升。」
沈知言沒有聽清陳思怡後面的話,他在聽到「寶馬」、「剎車油」時,腦子「轟」地一下,有些發懵。
陸文福、勝叔、剎車油……
寶馬、車禍、顧楊……
忽然,顧鐸的話像一道驚雷一般,在他的腦中閃過——
「這次三房的事被舊事重提,顧楠作為三房唯一的血脈,為了安撫公眾情緒,對媒體有說辭,我可能需要讓他重新回到天御。」
「既然你同意了,那我等下就讓顧楠去老宅取信託協議來公司。」
三房唯一的血脈……
顧楊的弟弟……
顧楠!
沈知言的心重重一沉。
顧鐸讓顧楠回老宅取信託材料。如果顧楊的弟弟在這個時候出了事,事故方式還和當年的顧楊如出一轍,即便沒有確鑿的證據,但公共情緒定然會將矛頭指向顧鐸。
更有甚者,如果顧楠真的出了意外,一旦檢查出他的剎車出現問題,那麼,會不會反向推演出,當年顧楊的剎車也被人動了手腳?
瞬間,沈知言被自己的想法嚇出了一身冷汗。
但這到底只是他一廂情願的猜測與擔憂,並沒有切實的證據。
如今的當務之急,是要儘快確認顧楠的安全,至少要提醒他注意防範。
思及此,沈知言轉頭看向身旁的陳思怡,「思怡,你在這裡等一下華總,他那邊的採訪結束後,告訴他,我有些事情需要處理,發布會的後半場,就辛苦他費點心多盯著了。」
陳思怡點了點頭,她見沈知言面色發白,不由擔憂地問道:「好。老闆,你那邊的問題嚴重嗎?需不需要我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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