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有些話他早就想對陳思怡說了,只是最近諸事繁雜,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
沈知言轉向陳思怡,正色道:「怎麼,難道你還想一輩子當我的生活助理啊?最近秦昭不在,很多場合我都是帶著你參加的……」
說到這裡,他微微停頓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意,一字一頓地評價道:「你做得很不錯。」
猜到了沈知言的話外之意,陳思怡的眼睛「噌」地一下亮了起來,她目光灼灼地盯著沈知言,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亢奮。
沈知言沒有讓陳思怡久等,在她期待的目光中,緩聲開口,「以後多跟你秦哥學著點兒業務方面的事,你自己也琢磨一下職業規劃,期待你明年的內部競聘。」
沈知言雖然沒有將話挑明,但提攜的意味已然十分明顯。他的話音剛落,就聽陳思怡「嗷」了一嗓子。
「好的,老闆!」
沈知言被陳思怡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嚇了一個激靈,他揉了揉耳朵,拉遠了和對方的距離,幽幽吐槽道:「女俠,下次能不能換種情緒表達方式?老這麼一驚一乍,怪嚇人的。」
此時的陳思怡,哪裡還聽得進去這些吐槽,她拔腿就往外跑,邊跑邊敷衍著:「嗯嗯嗯,好的好的。老闆你忙,我先去找秦哥了!」
沈知言含笑看著陳思怡興高采烈地跑出了自己的辦公室。可一回頭,他的視線就撞上了帶著同款表情的顧楠。
「你的意思是,同意我當助理了?」
沈知言嘆了口氣,「二少,我能理解你現在想奮發圖強的心情。但是恕我直言,你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跟著誰,而是先想明白,自己到底想做什麼。」
聞言,顧楠眼裡閃爍的光,瞬間暗淡了下去。
「我哥也跟我說過這話,可我不是想不明白嘛!」他垂著頭,一臉萎靡地盤著手腕上的檀香手串。
看著顧楠手腕上那條滿是裂痕的手串,沈知言眉頭一蹙,「裂成這樣了還戴呢?」
「嗯。」
顧楠的情緒不高,只是把手串摘了下來,撥弄著上面的珠子。見沈知言向他招手,他先是一怔,隨後便把手串遞了過去。
「你可真行。」
沈知言也不知道該說顧楠什麼好,他細細摩挲著手串上的檀香珠,說道:「你幫修好再戴吧,不然你哥給你留的手串,戴不了多久就得被你毀了。」
「這還能修?」顧楠大為詫異。
顧楠會有這樣的反應並不奇怪。在這條布滿裂痕的手串上,雕刻的常青藤栩栩如生,越是如此,越是難以修復。
沈知言點點頭,他指了指其中的幾顆珠子,耐心解釋道:
「像這種裂痕沒有貫穿、又沒有碎片缺失的串珠,修補起來並不難。用木膠滲入裂紋,配合恆溫加壓固定,再將紫檀木粉與天然樹脂調和,逐層填補裂縫就行了。上面的花紋雖然精緻,但也並非不能修補,可以建立雕刻紋路的數字模型,輔助修復定位。」
「不過……」說到這裡,沈知言輕輕拈起其中一顆裂痕較為嚴重的檀珠,皺眉道:「像這種裂痕嚴重的,需要在珠體中心鑽孔,植入碳纖維棒,可能會犧牲單顆珠子的透雕完整性。」
沈知言的聲音平靜溫和,但在向顧楠解釋的過程中,他的心中卻不禁泛起了一絲怪異的感覺——
自從車禍那天第一次看到這條手串以來,他就對其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熟悉感。可怪就怪在,他搜遍了所有的記憶,確信自己從未見過這個常青藤手串。
顧楠聽著沈知言如此專業的講解,眼睛越來越亮,漸漸的,他的眼神中竟然帶上了一絲孺慕之情。
沈知言在搜尋關於「常青藤手串」的記憶無果後,便停止了胡思亂想。只是,當他抬起頭來時,一下子就看到了顧楠詭異的眼神。
沈知言微微一愣,面露嫌棄道:「你那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表情?」
顧楠連忙尷尬地低下頭,他搓了搓鼻子,乾咳了一聲,「我就是覺得……你好像什麼都懂,剛才你的表情特像我哥。」
聽到顧楠的話,沈知言心中頓感無奈。
其實那天救下顧楠後,他就察覺到,顧楠似乎對自己產生了一種依賴心理。這並不難理解,這是顧楠在經歷創傷後的應激反應,他這是將自己當成了「安全錨點」。
可理解歸理解,沈知言並不想縱容這份依賴。
他故作輕鬆地調侃道:「楠少可別抬舉我了。我也只是了解一些自己工作領域的事罷了,和你哥可比不了。怎麼?你哥就給你留了這麼一條手串嗎?壞了也不知道修,還這麼傻愣愣地戴著。」
「那倒不是,我哥還有東西寄存在了華信銀行的保險箱。」顧楠說著,語氣中帶上了幾分遺憾,「但我不是授權人,開不了箱。」
沈知言有些奇怪,「那你怎麼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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