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宋野落刀前一秒,安全通道大門再次被強行破開!
第一個全副武裝的警察衝進來的時候,「砰」一聲槍響,正好命中衛南平後肩。
宋野瞅準時機竄出去,一手扭住衛南平手臂卸了刀,反手扎在他大臂,一腳踹遠,將軟倒的人接在懷裡,捂住腹部止血。
「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晚了……」
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懷裡幾乎抱的是個血人,他手顫得厲害,或者說他整個人都顫得厲害,血從指縫裡蔓延而出,將兩人身上都染得血紅一片。
「陸洺!」
「你不會死的!我不准你死!聽到沒!」
救護車疾馳而過。
陸洺已經感覺不到疼,剩下一片麻木。
只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疲憊,好像有個漩渦將他往進吸,可心底不知為何就是不肯淪陷,掙扎得好累。
突然混沌中傳來聲帶著哭腔的呼喚:「陸洺!別走!」
他猛地驚醒,一瞬間嘈雜混亂的聲響湧入耳朵,儀器的「滴滴滴滴」和不少人的說話聲吵得頭疼。
一偏頭,看到只哭得好醜的小花狗。
他艱難動動嘴唇,想抬起手來摸摸他的臉:「別……哭……」
他瞧見自己手上全是血,可別弄髒了小狗,加上實在沒了力氣,手抬起了半分不到又要跌落下去。
下一秒手心卻傳來溫熱的觸感。
宋野撈住他的手,捧起來放在了自己臉邊,滾燙的淚水沖刷過兩人相握的手。
他歪頭在陸洺掌心蹭了蹭,像是從前那般,只要他這樣,無論怎樣的請求陸洺都會答應。
「你不會有事的,再堅持一下下……」
眼皮越發沉重,陸洺眼睛半眯著,仍是不想錯過再看他的悠悠一眼,嘴唇顫了顫,像是想說什麼,卻發不出聲音。
宋野忍著洶湧的淚水,耳朵靠近。
微弱的氣流和咯血聲中,幾個迷糊的字節艱難擠出來:「我們……不……吵架了……好不好……」
他再也直不起身來,給了陸洺一個情不自禁又崩潰至極的擁抱,抵在陸洺頭邊的手鑽緊到極致,新鮮的血液沖開乾涸的,打濕了淺藍色的一次性消毒布。
再抬起手擦掉陸洺唇邊血跡的動作卻是溫柔至極,比擦拭價值連城的瓷器還小心翼翼。
這就是他的寶藏,絕無僅有。
「好……」
*
「太陽曬屁股了,還不起?」
「再不起撓你痒痒了哈!」
「你再不起你最喜歡的那家奶黃包要賣光了!」
「什麼?我才不去給你買呢,自己排隊去!懶蟲!」
「誒誒誒!載我一程啊,我兩條腿哪追得上四個輪子啊!」
……
某人的絮絮叨叨聲隔著一層布,聽著時遠時近,好像就在耳邊,又好像遠在天邊,無論他怎樣伸手,觸摸到的都是一片虛空。
努力過無數次後,陸洺終於拼盡全力破開了那層膜,一剎那五官接通現實,壓得頭疼,狠狠皺了眉,難耐地擺頭。
臉頰卻傳來輕柔溫熱的觸感,神奇撫平不安和不適。
他好像聞到了……花香?
這次聽到的聲音真切許多,輕柔低緩,藏不住的喜悅:「慢點,別急。」
陸洺緩緩睜眼,鼻尖酸得厲害,發出個氣音:「悠悠……」
宋野坐在病床邊上,淺笑著撐著下巴,見人醒了,僵硬地直起腰來,甩甩麻了的手,卻不見任何不耐。
他捏了捏陸洺沒什麼肉的臉頰,打趣道:「你睡了好久,小懶蟲。」
陸洺眸光顫了顫,有些不大相信。
宋野笑得更開懷,用了些小力在他臉上捏了捏,見他疼得皺了眉,這才安撫地揉了揉:「疼的,不是夢。」
半個多月前的血夜才是噩夢。
現在,夢醒了。
午後暖洋洋的陽光照入病房,一室明媚。
陸洺淺淺笑了下,一歪頭,瞧見床頭櫃的花瓶里插著一束怒放的黃玫瑰,還帶著露水,又是一愣。
宋野「哦」了聲,陽光在那雙狗狗眼裡閃動,他有幾分深意道:「同事說,黃玫瑰有道歉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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