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個明晃晃的字眼在陸洺耳膜處敲響震耳欲聾的鼓聲,他頭腦發熱,掐著宋野下巴,食指伸進他鼻翼與眼鏡之間勾掉,隨手一甩,動情又急切地吻下去。
「誒!」宋野被砸下來的牙齒砸得嘴唇痛。
他一翻身,上下翻轉,狡黠笑著:「男朋友,我教你……」
木床響了一整晚,到了後半夜隱隱傳出幾聲哭腔,月亮拉躲雲捂臉表示沒眼看,現在的小年輕精力有些太旺盛了,花樣還挺多。
夜色沉沉,兩人相擁著緩過高朝的餘韻。
宋野笑道:「怎麼還在抖?」
一聲暗啞帶顫的氣音響起:「滾。」
良久良久,陸洺捏了下宋野下頜,突然道:「我不想回去。」
宋野知道他什麼意思,無非是發現自己在研究心臟二次移植的事了。
他「嗯」了聲,將人抱得更緊,在他脖頸密密麻麻的吻痕間再落下一吻:「不回去就不回去,這裡挺好的。」
陸洺格外珍視地撫摸愛人臉頰,像是要把五官刻進骨骼里,輕輕嘆了口氣:「要是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他在一步步走向墳塋,他的悠悠卻一步步在走向光輝燦爛的未來。
分別來得不會太晚。
而他註定缺席他的未來。
「悠悠,我總在懷疑,這樣自私地占有你對不對……」
「別亂說!」
宋野突然撐起身來,懲罰性的在陸洺唇上咬一下,「我們要天長地久,百年好合,一起老掉牙!我這輩子非你不可!」
「你再說這種話,我就……」他神色一暗,抬起陸洺一條腿,再次撞了進去。
一聲撞擊聲摻雜聲痛呼後,他俯身咬住陸洺耳朵,□□齧咬,弄得人不住抽噎顫慄。
「我就把你炒得下不來床,你可以試試。」
天空泛起魚肚白的時候,屋內的聲響才慢慢減弱,超負荷運轉一晚的木床終於能歇歇了。
陸洺的罵聲都是有氣無力的,夾著斷斷續續的吸氣聲:「畜牲……」
宋野安撫地吻掉他眼角的淚珠,目光溫柔,說出來的話卻很是找打:「寶貝,別勾我了,你受不住了。」
陸洺咬著牙閉了眼:「……」
宋野將抖得厲害的人抱進懷裡,一下下輕拍著脊背,用自己的胸膛去感知他的心跳。
「洺洺,我們要不要再打個賭。賭贏了,你給我你的一輩子,賭輸了,我給你我的一輩子。」
賭我能治好你。
沉默漫長,兩人不約而同將呼吸聲放緩,卻還是控制不住本能的緊張緊促。
良久,陸洺蓋著眼睛笑了出來,可他嘴角卻是耷拉下來的,溫熱的山茶花玉落在鼻尖:「悠悠,你知道成功的機率有多小,我們保持原狀不好嗎?」
哪怕過的是倒計時。
誰也不知道他的心臟什麼時候會突然罷工,明天還是下一秒,都有可能。
血淋淋的現實鋪開來,進退維谷。
宋野收緊懷抱,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拿出了多大的勇氣開口,沒有人比他更害怕失去陸洺,可他又貪心地不想放棄那一點希望。
在沒有絕對把握前,他是絕對不能讓陸洺冒險的。
好在他自己就是醫生,他有能力不斷提高手術成功率,有資源拿到最好的免疫抑制劑,有人脈請到最權威的專家團隊,用最高端精密的儀器,用最前沿的技術……
「你相信我,我一定能救你……」
頭埋在陸洺胸口,呼吸裡帶上破碎的哭聲:「我不想再失去你一次……」
十年前少年人的一次任性,代價是十年分別。
他不能眼睜睜看著陸洺離開而什麼也不做。
「我累了……」
陸洺往宋野懷裡一靠,疲憊一句結束僵持。
災難總是來得措不及防。
五月的薔薇爬滿院裡的花架,不少已經長到房頂上,在廊下落下滿地花蔭。
「開花了開花了!它活了!」
宋野正興高采烈地拉著陸洺看那盆蘭花,剛拿起水壺,一轉身,卻見陸洺身形劇烈一晃,倒下前向他伸出手。
一瞬間,世界宛若泡沫碎裂。
「陸洺!」
水壺垂直下落,不幸砸掉了新開的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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