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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徒四壁,家具都是從垃圾場撿來的,洗洗刷刷還能用。僅有一個高檔別墅的空殼能唬得住外人,以為陸家還是豪門。

嬌嫩的紅玫瑰被紀邈插在五個剪開瓶口的啤酒易拉罐里,結合突兀,怪好笑的。綠色的瓶身像是一簇綠葉,又莫名地搭配。

陸承安坐在炸皮破爛的沙發上,心想玫瑰數量果然多,這得多少錢啊。

情人節這天果然有很多人吵架扔花,不用買。蹲在垃圾桶旁邊守著就能收穫頗豐。

夕陽漸沉,十字路口,景尚被他堵在那裡求愛,惱羞成怒出口成髒。景尚用一雙平日裡永遠都是沉穩的眼睛瞪他,像看神經病,髒東西。

陸承安摸了摸唇角,想到景尚盯著這塊地方。知道他絕對是嫌自己丑,突然低笑出了聲音。

「——啵!」紀邈扳住陸承安的脖頸在他臉上親一口,「花真好看,爸爸愛你。」

「我也很愛爸爸。」陸承安開心,呲牙咧嘴地揉揉傷處。紀邈親得很用力,扯到了。

「你爸今天晚上有應酬,不會回來。你早點睡覺。」

「嗯。好。」

小腿一片青紫紅黑,陸承安沒等紀邈上樓,便把褲腿卷高查看傷勢。紅花油前天用完,今天只能靠自愈。

「爸爸,我下午沒上課,還和別人打了一架。那個人比我大幾十歲,他女兒應該是軍隊裡的人,身上有槍。特別帥哦。」

「誒,剪刀在哪兒?這枝玫瑰的葉子有點多。」

「這兒。」陸承安輕車熟路地從木頭茶几下的抽屜里拿出把剪刀,雖然生鏽但還鋒利,「那老登下手好狠。也不看看他比我大多少歲,力氣又有多大呢,竟然下死手好不要臉啊。」

「現在怎麼樣?是不是比剛剛好看?」紀邈讓開些身體。

少了兩片葉子的玫瑰和剛才沒區別。陸承安說:「好看。」

紀邈點頭,滿意:「我就說吧。」

上樓前,他回頭說:「早點休息。晚安啦兒子。」

......

天氣不錯,星辰密布。陸承安從家裡翻出半盒煙,是他自己買不起的。上等菸草的味道是劣質香菸散發不出的好聞清香,他使勁嗅,狗一樣。

坐在鐵柵欄的門前,屁股下面的石塊平整,他覺得在這兒待一晚也行。可以看月亮數星星。

隔壁是景尚的家。外部構造差不多,內里卻天壤地別。陸承安覺得他小時候家裡也沒有那麼窮吧,還和景尚是好朋友呢。

誰承想長大後陸承安想玩點刺激的,瘋狂地表白心意。本以為能和景尚更進一步,從此重邁豪門世家。

奈何適得其反,關係崩了。

最喜歡看清高的景尚想弄死他又弄不死他的憋屈模樣。

「哈哈......」陸承安被自己逗樂,低頭叼住菸嘴,火機點燃。

再抬頭笑容戛然而止,由一陣狂咳取代。

加長版林肯自門前經過,並且停下。后座車窗緩緩地下降半截,露出景尚那張貴氣的臉。

陸承安一手捂嘴咳嗽,另一手摘了香菸藏進手心。邊咳邊站起來,眼睛不離開景尚的臉,高興地喊道:「景哥。」

「你幹什麼去了啊?參加宴會嗎?」陸承安問。

月光淺淡,景家的司機友好地對陸承安抬了下手。倒是平易近人的多。

陸承安禮貌,眼睛仍然是微笑的弧度:「田叔好。」

景尚道:「少廢話。」

明明才20歲,擺出一副厭惡的表情時,眉心微褶,仿似一個經過百年風浪跌宕的真大人。

如今人類平均1 8 0年的壽命還是太長了。

「別皺眉嘛,景哥。」陸承安小聲說,「我知道下午當著他們幾個的面給你送花讓你覺得丟人了,可是我實在忍不住啊。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的,每晚睡不著。一天不見就像被蟲子叮......」

「閉嘴。」景尚臉色難看。

田叔在一旁作出想笑,又不敢真笑的無奈表情。尷尬地撓了撓鬢角,用低嗽掩飾存在感。

陸承安說:「不要嘛。我想跟你說話。」

「花哪兒來的。」景尚問。

這才是他停下的目的。

根本不信陸承安能買得起玫瑰,並想以真相進行嘲諷侮辱。

「我買的啊,把我一個月生活費花沒了。但是你值得。」陸承安面不改色地說道,「景哥我跟你說,今天我見義勇為跟人打架。你想知道為什麼嗎?」

景尚:「不想。」

「一個男 Omega,背叛了他的女 Alpha。這個 Alpha 應該在軍隊裡是有職位的,可以配槍。那把槍特帥。好笑的是 Omega的出軌對象是這個女Alpha的爸爸。這個老登渣爹過來後,第一反應竟然不是解釋,更不是懺悔,而是直接對這個Omega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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