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尚的易感期持續十天, 前兩天他用抑制劑度過。從祝完陸承安成年快樂景尚便開始了他的報復。整整八天陸承安不知道神智清醒是什麼樣子,聽到營養針拆包裝的聲音會害怕打哆嗦,看到景尚帶他去浴室洗澡會戰慄恐懼。現在景尚踢一腳旁邊的箱子他都會應激後退,裝乖扮巧。
數天來,景尚那道由於易感期和怒火無法收放自如的信息素溢得滿屋子都是。陸承安只是呼吸急促了些,羅曼尼康帝的味道便裹挾酒精一般令他醉沉。大約五天前, 易感期消褪,陸承安也差不多快死了,景尚大概也玩膩了吧,不再執著於折磨遊戲。
他換了種方法讓陸承安怕。
剛休養生息兩天,恢復些精氣神的陸承安還想繼續補覺,就被景尚勒令著疊紙玫瑰。暴君都沒他神經病。
臥室的窗台上擺著一大捧由紙玫瑰做成花束的玫瑰花,蒼白無色,沒有生氣,跟放在墓碑前的假花似的。
陸承安說:「我想回家。」
景尚沒理他。
陸承安便喊道:「景哥。」
「說。」景尚面無表情地。
陸承安丟了紙玫瑰,蹭到景尚腳邊。先一胳膊把那個裝玩具的箱子揮翻,小性子耍飛起,心情舒暢了再小心地把手搭向景尚膝頭,最後是下巴放上去,完全的寵物姿態:「景哥,我爸爸他們一直在找我呢,我想回家。」
「家就在隔壁,上百米的距離很遠嗎?」景尚垂眸,覺得眼下的陸承安乖順,他想都沒想就把手放在他頭頂摸了摸,「我讓你接你爸的電話,怎麼不接?這時候提條件,可不可笑。」
『你媽嗶,你把我淦成那樣我敢接我爸的電話嗎?我除了會叫能說話嗎?小爺剛18歲就差點被你淦死真他大爺的便宜你。要是你淦我的時候你爸給你打電話看你敢不敢接,就會嘴炮。傻嗶玩意兒,氣得我心梗,真想在晚上睡覺的時候一枕頭悶死你,真想拿剪刀捅死你。要是殺人不犯法就好了......』
陸承安滿心的髒話,罵了個底朝天,胸口的鬱氣在景尚不知道為什麼愈發冷漠的臉色里感到舒暢。但他表面沒表現出來。追景尚那麼多年,陸承安在他面前太會控制自己的表情了。
馴從、討好、諂媚,以及非他不嫁的堅定都是恰到好處。否則全星際聯盟的師生,一萬多的人口,不會全被陸承安欺騙,認為他愛景尚愛得可以放棄自己寶貴的生命。
同樣,在景尚眼裡,現在的陸承安沒有爪牙。他像一個僅會對信任的主人露出柔軟肚皮的小貓那樣,毫不設防、絲縷不掛地坐景尚腿邊,手和下巴都墊在他膝頭,煙藍色的眼睛裡是上抬視主般的弱勢。一切都很輕柔。
「哥,我想回家。」陸承安牙印已經消無得差不多的指節有一下沒一下地蹭撓景尚小腿,說道,「我跟我爸爸,還有我爸關係很好的。我沒有離開過家,找不到我他們會很擔心。我們是鄰居啊......你如果想什麼時候做,我可以隨叫隨到嘛。反正我們已經這樣了,你也知道我賤啊,我又不是清高的人。」
他不再看景尚的眼睛,好像知道自己說的假話會通過這雙眼暴露而出,因此要關閉這扇被人類稱之為乾淨的窗戶,不讓景尚看見:「而且學......顧聞既然那麼髒,我肯定不會再喜歡他。最重要的是,醫生不是說你信息素紊亂需要慢慢調理嘛,這幾天你和我待在一起,我能感受到你的信息素總是溫和的,都沒有攻擊過我。所以為了讓你快點好,我也會做好工具的本分。」
可是他心裡不是這麼說的。
除了和紀邈陸霖琪兩個爸爸的關係好,他很愛他們,兩個爸爸同樣非常愛他,和嘴裡說得一致。其他的話他說一句就在心裡反駁一句,並加上特有的惡毒詛咒。
他嘴裡說顧聞髒,心裡卻說他就喜歡顧聞,還篤定景尚是上將之子,擁有的權勢那麼高,肯定比顧聞更腌臢。他嘴裡說景尚的信息素溫和沒有攻擊他,心裡卻把景尚的信息素貶損得一文不值。還說羅曼尼康帝是沒有像攻擊全體師生那樣攻擊他,可濃郁的信息素在他們做曖的時候瘋狂地入侵他的身體,通過液體流經他的血液和四肢百骸,讓他次次都能深切地感受到景尚如何存在的。還不如直接襲擊他呢。
他根本不會做好一個屬於工具的本分,一旦讓他走出牧家大門,看景狗能不能抓得住他。
「嘶......」後腦突然傳來一陣疼痛,不是那麼地痛,但這個動作象徵了太多不好的回憶,陸承安猛地抬眼,胳膊舉起來捉住景尚的手,試探道,「......景哥?」
「那就試試吧。」景尚說。
試什麼,神兒八經的。陸承安不解,但一股寒意驀地從腳底板開始升起來:「什麼?」
景尚鬆開他,揉了揉他的後腦,只又說:「試試。」
半個月過去,再頑固的傷也該好了。陸承安腹部與後腰除了景尚製造出來的昧痕,曾經那些礙眼的鞭傷——或者是硬木板擊打出來的傷已經消失不見。
反觀之,景尚身上的傷——不是顛鸞糾纏的痕跡——比陸承安的要多。因為陸承安太不聽話了,太隨心所欲了。哪怕處於弱勢他也要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不高興了動嘴咬景尚,被逼急了動嘴咬景尚,太舒服了也要動嘴咬景尚。每次都下死力氣,直咬得滿口鮮血,跟吃了兩個死孩子似的。像個俊秀的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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