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景尚像牽一條狗那樣把陸承安牽出去,牧寒雲雙手交叉擱在翹起的二郎腿上,滿意地笑了聲。不過這道笑里還是有點不滿意在的。景尚還是太年輕,怎麼能這麼控制不住脾性。
若不是陸承安在後面張牙舞爪,他還以為是景尚在生氣呢。
因為一個小丑、垃圾, 把自己氣到失控,絕不允許。
但他的兒子還是像他的。
因為監控畫面里傳出陸承安憤恨的一句「用槍崩了你」的時候,還沒走出牧家別墅的景尚與軍事基地總部的牧寒雲,用詞異口同聲,高度一制。
景尚:「在你殺我之前,我就會先殺了你。」
牧寒云:「殺小景以前,小景就會先殺了他。」他搖頭哂笑道,「真是不自量力的孩子。」
一旁的景慈臉色淡漠,不發表任何意見。
然後牧寒雲好整以暇地看過來,說:「景慈,你還覺得小景生來就是個好孩子嗎?」
20年前,景尚從景慈肚子裡拿出來的第一天,因為飢餓通過奶嘴吃人造奶粉的時候,他沒有牙齒,卻把奶嘴嚼得稀巴爛。
如果是人類母乳,母親會遭受多大的痛苦,可想而知。
當時牧寒雲把小小的一團肉抱在懷裡仔細地看著,似乎在疑惑和接受這就是他和景慈生出來的寶寶。可因為景慈太過關注景尚,所以牧寒雲的手下意識地放在嬰兒還沒什麼脖子的脖頸里。
那隻寬大的手掌,幾乎可以遮蓋整個嬰兒,成為他頭頂和視野上方的全部陰影。
嬰兒的臉逐漸漲成紫紅,他卻因為飢餓還在嚼奶嘴,仿佛生死不重要,眼前的利益才最值得抓住。牧寒雲便把手鬆開。
他發現特別有趣的新事物似的對景慈說:「景慈,我們的孩子,好像是一個天生的惡種。他很像我。」
他低頭重新看向嬰兒,終於覺得有些順眼,說:「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你就好了,我不希望他像你。」抬眸看向景慈,眼裡是無盡的愛和占有,「你就是你,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學你。」
牧寒雲說:「如果他像的不是我,我就殺了他。」
20年過去,曾經的嬰兒長大成人,如願以償地成為惡魔。如今景慈微微闔眸,聽到牧寒雲的話,他長睫像被微風輕拂的蝴蝶翅膀般顫動。
景慈突然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疲憊,以及對苟活的不堪。
「牧寒雲,」他低聲,「你贏了。」
監控里,景尚快要扯著陸承安走出別墅大門時,他慈悲地停住腳,表面功夫做得非常到位地將那條銀鏈子,塞進陸承安的衣領里。襯衫的立式高領掩蓋住項圈和銀鏈的存在,偽裝陸承安是個正經人,而非被玩弄的工具。
看吧,只要走出牧家,景尚就是紳士有禮的。他會把任何對他不利的細節消除抹殺,不給任何人挑錯的機會。牧寒雲很滿意他時時刻刻記得自己的身份,並做符合身份的事情。
曾經的上將之子,現在的元帥之子。優秀。
裝出來的也行。
「裝貨!特麼都給我戴狗鏈了,還要我藏起來呢,掩耳盜鈴欲蓋彌彰。」陸承安被塞進車后座時,幾乎貼著窗戶玻璃坐,離景尚遠遠的,把他當作一旦挨近就會染上瘋狗病的瘟神。
車門關閉後,景尚輕飄飄地瞥過來一眼。他沒看駕駛座,但田辛非常識相地降下了後面的擋板。防彈材質,徒手打不開。
旁有餓狼壞種,前有擋板阻礙,景尚要是在這兒把他淦得嗷哇亂叫也沒人能救他。陸承安閉嘴不再吭聲,只惡狠狠地最後瞪一眼景尚的面容。
正待陸承安想看窗外時,便聽旁邊傳來道:「過來。」
「你怎麼不跳出去?」景尚說道,「讓你坐那麼遠了嗎?」
「......」不要生氣,絕對不能比景狗死得早。心裡將姓景的詛咒百遍,陸承安換上假笑,諂媚地討好景尚,但牙齒卻咬得嘎嘣嘎嘣響。他屁股一抬,從窗邊咣地挪到景尚身邊,離得特別近。
幾乎要把景尚擠到窗戶上。
最後覺得這樣還是太遠,陸承安呵了聲,又一抬屁股往景尚懷裡坐。他像個黏人的、矯情且做作的小妖精,嘴裡甜膩膩地喊景哥。哥哥長哥哥短地講話,但沒有一句好聽的。
「景哥,你是特媽的真小心眼啊。不就跟你開了幾年玩笑嘛這麼玩不起呢,還用這種方式報復上了。那小陸陸我,就好好地繼續喜歡你愛你,好不好呀。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得住,」陸承安緊緊摟住景尚的脖子裝模作樣地親他臉,最低級的鴨子都比他會裝比他會摸,「瑪德祝你暴斃呀。怕不怕呀哥哥。」
「還行。」景尚說道。
陸承安翻白眼:「沒勁。」
說罷就要從景尚的腿上面下來,但下不來了。一隻手伸過來鐵鉗附體,牢牢地環梏住陸承安的腰,把他緊緊勒向景尚懷裡。
要不是反應及時,陸承安猛地按住景尚的肩膀穩住身形,他肯定要啃到景尚的嘴。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辣笔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