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特麼真操......」高木棲側過頭來罵,那個幾乎已經跳到舌尖上的「你」字在看到景尚的側臉時咬斷咽回去,憋屈得滿肚子氣。雖然陸承安現在確實是景尚帶在身邊的人,但這種感情肯定不長久。
高木棲沒覺得倆人畢業後會步入婚姻的殿堂,語氣不會偽裝依然很沖,鼻孔朝天地說:「你一個成天翻牆逃課,一考試就交白卷,除了會寫自己的名字,每次都考倒數第一的人說我從第二步就錯了?你上過課沒?哪來的底氣!你那點沒眼看的知識儲備量能讓你知道我做錯了嗎?!」
陸承安就笑:「還急了。」
他聳肩,攤手:「那你就去問知識儲備量多的人嘍。你要是沒錯我頭割給你。」
「......」
這麼血腥暴力的賭注,搞得高木棲啞口無言,他也想發誓但卻沒敢。兩人一挑眉一不服地對視,最後高木棲找原尋,問他剛才的題錯沒錯。
原尋說錯了。
高木棲傻了。
然後他哭了。
陸承安:「......」
瞌睡蟲瞬間消散,陸承安坐得筆直,眼裡滿是震撼與困惑不解:「我槽你碰瓷兒是不是?我怎麼你啦?你哭什麼?!」他慌裡慌張場外求助,抓住旁邊景尚的手,十指相扣地扣著,另外一隻手便伸長了,指著委屈到涕淚橫流的高木棲說道,「景哥你可看見了呀,是他——是你朋友誣陷我!可惡!我可沒有怎麼著他啊!我什麼都沒幹!」
下巴高昂用鼻孔瞧人,然後躲到景尚後面,把景尚推出去做擋箭牌且非常傲嬌的小模樣,別提有多麼仗勢欺人。
別說他真的沒幹什麼,就算他真的幹了什麼,他心裏面也敞亮地知道自己完全不用負責,因此樂得看戲。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憑什麼啊......」高木棲是真的很傷心,不管幾十雙眼睛盯著,哭得哇哇的,「高中三年,1000多天你來過幾次學校,嗚嗚嗚嗚嗚嗚沒 100 次吧......來了你也不學習就知道睡覺,然後就是刷景少的卡吃飯。除了吃就是睡,吃得還特別多像飯桶,你上輩子餓死鬼投胎的吧。還經常逃課打架。你什麼也沒幹吧......憑什麼你就比我聰明,憑什麼是我做錯了啊,憑什麼是你指出來我錯......」
仿佛不相信兩隻耳朵聽到了什麼,陸承安噗嗤一聲,紅口白牙樂得不行。他從景尚肩膀後面探出半顆毛絨絨的腦袋說:「你就因為這個哭啊?」
高木棲破防崩潰道:「什麼叫就因為這個?如果這都不算什麼那我的高中三年算什麼啊?」
「算你笨嘍。」陸承安說。
說完還找認同呢,下巴墊景尚肩上,說道:「是吧景哥~」
當即,高木棲就像個三歲孩子痛失最心愛的玩具,不知丟人地張大嘴,閉著眼睛朝天嚎哭。
好幾個人偷偷用手機錄像。
旁邊的江端用嫌棄的眼光看高木棲,身體往遠處挪了挪,害怕高木棲的鼻涕會蹭到他身上似的。過了會兒直接站起來找了個空位坐下,打算等他哭完回去。
然後他眼神轉換,瞄著陸承安的時候是多日來隱秘地、不敢表露太明顯的興趣。
「他高一入校的時候,成績排全校第七。」江端對高木棲說道,語氣竟然有一種,看吧,他很了解的自豪,「當時整個高一年級的學生有三千多個,你比不上不是很正常嗎?」
陸承安眉梢輕動,微妙地看了眼江端。
而江端把這個眼神看作陸承安對他注意的回贈,笑了起來。
高木棲注意不到這點幾不可察的來往,哭得更厲害:「話是這麼說沒有錯,但......」
「誒呀,多大點事兒,不就一道沒用的題嗎,至於哭成這樣嗎?」確定高木棲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毫不做作真情流露,陸承安稀罕地嘖了聲,沉忖後竟然由衷地說道,「說實話,還怪可愛的。」
音落,高木棲的哭聲頓收並沒忍住打了個哭嗝,兩隻盛滿眼淚的通紅眼睛溢漏驚恐,哆嗦地覷向景尚。
他整個人幾乎嚇得要死。
果不其然,景尚冷冷地看了眼陸承安,眼神裡面似乎暗藏刀鋒。他的表情明明沒有變化,但眼睛從陸承安臉上挪開,而轉移到高木棲身上時,高木棲登時抖得更加厲害。
緊接著景尚似乎是覺得這種行為有點殃及池魚,又重新看向陸承安,語氣不急不緩地:「剛才說什麼了,沒聽清。」
他裝得很像回事兒:「再說一遍。」
這話誰信誰傻嗶。反正陸承安不是傻嗶,他做作地抬手摸景尚的臉,不懂害羞地用嘴唇在他側臉上碰一下,而後更做作地說道:「景哥你特媽的真可愛!」
當以上內容被班級里的某些同學「背刺」發到星際聯盟高中的論壇上面時,陸承安像早有預料,見怪不怪地嘆了口氣。他只覺得現在的人真善變,以前論壇里的幾千種聲音全在罵他痴心妄想,竟然敢肖想景尚少爺,真是不知道廉恥;現在論壇里的上萬條言論又全在誇讚陸承安牛嗶克拉斯,竟然能泡到景尚,厲害。
這些日子,沒人敢再找陸承安的事兒跟他打架,但生活也沒有變得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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