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庭知倏地睜開眼睛,眼睛裡灌滿了憐惜,他哽咽地保證,「以後不會了,對不起,這個月,你辛苦了。」
許半閒跟著流淚,鼻酸心痛,「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沒有我你就不會遭遇這無妄之災。」兩行淚珠滑落,視線描摹著周庭知臉的輪廓,他感到慶幸,「好在你醒過來了。」
周庭知還想說話,許半閒輕輕地搖頭,將食指豎在他的嘴唇上,不讓他出聲,「周庭知,我也喜歡你,你願意當我的男朋友嗎?」
這句話遲到了一個月,也正是因為這一個月,這句話變得更加深刻、更加鏤心刻骨。
周庭知笑,眼淚划過上揚地嘴角,「這句話該我問你的。」
「嗯。」許半閒應他,「你問過了,我的答案是,我願意。」
「那麼你呢?」許半閒問。
「我愛你。」
周庭知吻他的耳朵、他的面頰、他的側頸,兩人的眼淚交織在一起,伴著微熱的唇,濕濕的,輕輕的,痒痒的。
也許不能叫做吻,只是唇與肌膚相貼,許半閒卻感覺全身發熱,他太溫柔了。
許半閒雙臂環住周庭知的脖頸,微微仰起頭,將嘴湊上前。
「吻我。」
「周庭知,用力些。」
「讓我感受到你的存在。」
有求必應,周庭知用胳膊撐起身體,按住他的後腦。
銀絲在空氣中拉出旖旎的痕跡,許半閒承受了一個熱烈又繾綣的吻。
片刻後,周庭知仰躺下去,他才得以喘息。
許半閒以為周庭知累了,卻聽見周庭知喘著粗氣,欲求不滿委屈道,「什麼時候能出院啊。」
他笑笑,翻身摟住身旁人。
「明天檢查後問醫生吧。」他拍拍周庭知的後腰,曖昧地調侃道,「但是根據許醫生的臨床判斷,小伙子恢復得挺好。」
周庭知親親他的手背,大言不慚道,「如果不是剛撤尿管,我覺得我能更好。」
許半閒無奈地笑笑,輕拍他的前胸,「睡吧,夢裡什麼都有。」
周庭知大概是睡了一個月,眼睛晶亮,絲毫沒有睡意。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最後一個問題。」
「嗯?」許半閒握住他的手指。
「你能告訴我,喜糖是什麼時候發的嗎?」
周庭知手術那天,周父周母無法及時趕到,沒有直系家屬簽字,只能由院長代簽搶救。
許半閒沒有資格,他沒有結婚證,沒有意定監護公證書,什麼都沒有。
本想等周庭知醒來,承認他們的關係,他們就去國外結婚。但是他等不及了,因為周庭知買了新房等他,新房的寓意很好,新房適合做婚房。
所以他在晚上,一瘸一拐地去了醫院門口的便利店,將所有糖果都買了下來。
訂過婚才能住婚房,周庭知若是不醒來,他便帶著他搬進那套房子。
許半閒在周庭知的肩膀上蹭蹭,乖順地討好,「不要再問我這個月發生的事情了,好丟人的。」
不僅丟人,還總是讓他想起周庭知躺在床上的樣子,面無血色,無聲無息,他不想再回憶了。
「之前發的不作數,以後我們再發一次喜糖。」
許半閒覺得害臊,因為他在規劃和周庭知的以後。
又覺得理直氣壯,這是兩個人一起的以後。
緊繃的神經一朝放鬆,許半閒睡了非常安穩的一覺。
清晨護士來抽空腹血,差點一針扎在他胳膊上。
病人在陪護床上坐著,陪床家屬在病床上四仰八叉地睡著。
早上醫生查房,也同樣目睹了這一盛況。
直到整個樓層的醫生和護士都見識過他的睡顏,許半閒才悠悠轉醒。
護工早就推著周庭知去做檢查了,周父周母果然沒來醫院。
大概確實丟不起這哥臉。
他翻出手機,發現主管給他打了幾遍電話,回撥過去被告知,公司領導考慮到他家裡有病人需要照顧,所以提前結束試用期。
是的,許半閒失業了。
6k的工資都掙不到,這下子真要喝西北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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