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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靈舟抵達霽川仙山。
群山連綿,背後是深邃廣袤天空,雲如白練,與山頂積雪融在一起。
若是前來旅遊,程雲臻一定會好好欣賞這等美景,拿出手機來大拍特拍。可惜他現在不僅是塊粘板上的魚肉,還只穿了單衣,凍得直打噴嚏。
反觀把他帶來的那兩人,神色如常,顯然是功夫到家,不懼這點寒冷。
謝鸞從儲物戒中找出件新衣,丟給程雲臻,道:「穿上吧,要走一段路。」
程雲臻看著那逶迤漫長的山路,披上衣服,再度打了個噴嚏。
許是為了照顧他的腳步,謝鸞和君雪銀走得並不算快,一開始,程雲臻還在費心記憶路上的景物,以便逃跑之用,後來發現,霽川仙山實在是太大太繞,除非他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根本無法記住。
一邊動腦一邊爬山,到了目的地時,程雲臻已經累得滿頭是汗。
抬眼望去,有一座巨大玉門,中間石道也修成了玉道的模樣。幾個小童正在門口守著,見謝鸞一行人來了,其中一個年紀大些的忙上前迎道:「表少爺,銀小姐。」
叫完人後,眼睛又往程雲臻臉上瞧,非常好奇。他們看起來皆不過七八歲,樣貌俊秀,生得一臉聰明相。
程雲臻看見謝鸞摸了摸其中一個小童的腦袋,問:「掌教呢?」
「掌教大人正和幾位老爺一起在正殿商議要事,我這就去通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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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三層門樓,便見一宮殿立在山側。程雲臻本能地感覺到一股威壓,於是低著頭不再看,老老實實地跟著謝鸞和君雪銀進去。
他聽見謝鸞道:「各位伯父,我與表妹已將人帶到。二伯父,帶走這純陰爐鼎時,發生些齟齬。清陵表兄留下處理,過幾日便回來。」
被謝鸞稱作二伯父的美髯男子點了點頭。他坐在上首位置,顯然地位非同一般。
和其他的修真家族一樣,君家極為看重血脈,只不過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君家同姓通婚,雙方若都是修士,誕下血脈更是難上加難。
是以時至今日,偌大一個霽川仙山,姓君的人沒有幾千也有幾百,真正能算得上君家嫡系子弟的只有兩代四房十五人。
坐在最上方、被謝鸞稱為二伯父的是負責處理君家一切大小事務的掌教,而其餘三位則是大老爺、三老爺、四老爺。
掌教微微一笑,示意謝鸞和君雪銀免禮,他看向程雲臻,道:「你且走上前來。」
程雲臻只當做還是在玉霄殿的宴會上,平靜地走上前去。
君家乃是修仙世家,在場之人無一不是在錦繡榮華、丹藥靈寶中長大的,個個目光如炬,然而見了這站在殿中的人也不由得稱讚一句美人。
「不錯,」掌教點了點頭,「是純陰體質。只是……怎麼偏偏是個爐鼎呢?」
是啊,怎麼偏偏就他穿越拿個爐鼎劇本呢。程雲臻低著頭,做出一副畏縮姿態。
他在合歡宗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是純陰體質。爐鼎者,上等為男子純陽、女子純陰。男子純陰不倫不類,沒有什麼用。
甚至純陰男爐鼎這個身份,讓他的處境更加糟糕。作為一個直男,程雲臻也曾幻想過自己被哪個大美女挑走帶回家。
但是女子本為陰,與他屬性相斥。如此一來,這條路就被堵死了。
大老爺道:「如此說來,劍尊身上的毒可解了?」
解……毒?程雲臻豎起耳朵。
三老爺苦笑道:「若要解毒,需得與爐鼎行歡好之事,劍尊他最是厭惡爐鼎,恐怕萬萬不會同意。」
「若三弟去勸服他呢?你是他父親,他應當會聽你的話。」掌教道。
程雲臻越聽越是心驚肉跳,劍尊中毒應該是件大事,然而這幾個掌權者完全沒有避著他說話的意思。
三老爺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劍尊他自幼在外修行,與我父子情分淺薄。勸不動,也不敢勸。老夫還想多活幾年呢。」
許是想起那人執拗嗜殺的性子,掌教也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片刻後道:「這些年來,君家遍尋純陰體質男子,如今好不容易尋著一個,難不成就因為他是爐鼎,劍尊就要白白錯過這解毒的機會,毒發身亡?這也太……寧折不彎了。」
「也許正因為這個,」大老爺開解道,「他的修為才會到那種境界,比我們在座之人都高。」
一直沒說話的四老爺冷笑一聲:「也比在座之人死得都早!」
見父親說話如此不客氣,旁邊的君雪銀睜大眼睛。
「哎……」大老爺驚了一下,「四弟慎言!」
「我是氣這孩子過於迂腐,」四老爺道,「明明有求生的法子卻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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