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濯不解道:「你為什麼要幫我們?」
程雲臻收斂笑容,聲音輕似呢喃:「因為若是劍尊大人生氣了,我的日子也不好過。」
直到回到自己峰中,爐鼎最後苦澀的表情還是印刻在君子濯的腦海里。他想不明白,那爐鼎看起來和傳聞中的一樣受劍尊寵愛,為何會露出那樣的表情?
君子濯還沒想明白,第二日,一個消息就令他提心弔膽。
渤海的事情已經解決,劍尊及各位長老回來了。
*
今日就連寒天峰也下起雨來,好在修真界的花草不懼風吹雨打,程雲臻在檐下聽了會兒雨,突然生出興致,從房間裡找出把傘,在花圃外的水橋上散步。
風吹雨打,衣袖與鞋尖很快濕了,程雲臻看著水面上的漣漪發愣,他有時候真想跳進這水潭中,然後水潭與外面的汪洋大海相連,助他逃脫這個世界。
程雲臻發了多久的呆,君無渡就看了多久。看著那道纖細的背影在雨中撐傘獨行,來來回回,直到發現自己。
墨雨入黑池,鬢邊青絲隨風輕動,臉也漸漸從朦朧的雨絲中透了出來。周圍一切好像都化作氤氳水墨,唯傘下唇色是天地間獨一抹硃砂。
秦雲先是微微錯愕,而後揚起一抹笑意朝他走來,將傘舉高些道:「主人回來了。」
君無渡握住秦雲執傘的手,驚人的涼意傳來,他眼神微深,盯著秦雲道:「手這麼涼,下雨了不知道往屋裡躲,在外面瞎走什麼。」
他又想挖開秦雲的腦子,看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程雲臻被他推著往屋裡送,笑道:「附庸風雅,賞雨罷了。」
「下次在屋檐底下賞,也一樣。」
「好。」
兩人到了屋內,程雲臻把傘收起來放在角落,問:「這次渤海的事情很棘手嗎?您去了足足十一日。」
君無渡走的時候還跟他說,長則五日,短則三日。
他此時站在屋裡溫聲軟語說話,就沒了在外面煙雨朦朧中隨時要消散的孤寂感。
君無渡:「有幾個本應該被封印的大魔,不知道為什麼跑出來了。解決這些大魔倒不費事,剩下的時間都用在刨根問底上了。」
更深的一層君無渡並沒有說給秦雲聽,那就是封印解開絕非偶然,如今修真界裡說不定已經混進魔族臥底,畢竟君家內部就出過這種事。
他不太想和秦雲講外面的事情,轉移話題道:「我聽說有兩個小孩過來擾你?」
程雲臻並不驚訝他知道,從容道:「是。我看著他們年紀太小,並無惡意,失手打壞了一盆花就嚇得不行,就叫他們走了。」
說著,從架子上拿出圓弧狀的靈器:「這是他們自己交上來的。」
君無渡掃了一眼就知道是什麼東西。霽川每座山靈脈本就是同源的,結界的構成也大差不差,所以那個臭小子才能拿它打開寒天峰的結界。
「規矩太差,」君無渡道,「明天我就叫他們去領罰。東西也不必還了,你收起來便是。」
程雲臻動作一頓,將靈器放回原位。
君無渡只是回來先看秦雲一眼,他還有不少事要處理,陪著人吃完飯就走了。
入了夜,萬籟俱寂,程雲臻快要上床睡覺的時候,君無渡才回來。
他眉目中難得有疲倦之意。
程雲臻不由得多看兩眼,他還以為君無渡是個不需要睡覺、精力無限又無懼傷痛的鐵人。
注意到秦雲的注視,君無渡道:「過來。」
該死……他非看那兩眼做什麼。
程雲臻走到他身前。
君無渡肆意打量著他低垂的眉眼。秦雲已經不像初見時那樣病歪歪的了,雖然身上的肉沒怎麼長,上等的飲食丹藥況且還有玄境老祖的藥方調養,足以讓他的臉色紅潤起來。
就像一株被精心照料後變得嬌艷欲滴的花朵。
程雲臻被他看得內心逐漸煩躁。也不知道君無渡一天從早到晚在這有什麼好看的,他臉上又沒長錢。
都說二十一天養成一個習慣,但是一年過去,程雲臻還是無法習慣對面人這種明晃晃性暗示的眼神。
被他看一眼感覺要髒了。
君無渡道:「伸手。」
程雲臻拿不準他要幹什麼,慢吞吞地伸出右手,手心朝上。
一條手鍊被系在他手腕上,半透明的紫晶,被木質細繩編織串聯起來,做工雖然不算精緻,但是別出心裁,還點綴著金剛杵和佛頭。
程雲臻遲疑道:「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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