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必須要撐住。
他直視著君無渡漆黑如深潭的眼睛,再次懇求道:「求你了。」
他沒有什麼籌碼能和君無渡交換,所以只能以最卑微的姿態重複著這句話。
「好啊,」君無渡甚至輕輕笑了一下,像是已經被氣瘋了,「正好我方才還沒盡興。既然你有求於我,那我就不客氣了。當然,你若是求饒壞了我的興致,又或者還像剛才一動不動,我是不會幫你的。」
他越說,語氣就越發輕蔑。
「怎麼樣?」他用力攥著秦雲的手腕,看著他表情中流露出痛苦,「你覺得這樣可公平?」
公平。
程雲臻咀嚼片刻,輕聲道:「公平的。」
怒火翻湧,胸腔被撐得有些發脹。
聽見秦雲的回答之後,君無渡腦子裡嗡嗡作響,片刻後才找回神智。
他瞳孔冰冷到一種無機質的感覺,死死盯著秦雲道:「很好。」
於是完全和初衷背離,變成暴行。
他忘記不久之前,他還想著不計前嫌,甚至都弄不明白,自己的怒火到底從何而來。在秦雲身上,他弄不明白的事情比人生前三百年加起來都要多。
他無法停下傷害他的衝動,就像殺心起來的時候,同樣無法自抑。
紗帳之內,聲響再度大了起來,不同的是,之前伴隨的是溫柔喁喁低語,現在則是極盡羞辱的斥責。
——皺什麼眉?表情給我做好看點!
——讓你動,聽不見嗎?
——合歡宗的人沒教過你在床上怎麼叫?
——你這樣的,哪個恩客會願意付錢?
他將這些話一股腦地往秦雲身上扔,兩人明明在做天底下最快活的事情,卻沒有一個人能在其中享樂。
秦雲的臉已經煞白煞白,蒙著一層因痛楚而泛出來的汗光,頰側全是扭動時沾上來的亂發,神情中帶著倔強,在強忍著迎合。
他是個硬骨頭,真的從頭至尾也未求饒過一句。
然他越是如此,君無渡就越是不會停手。
直到將他擺成跪姿弄了一會兒,再翻過來時,秦雲合著雙眼,唇無血色,呼吸微弱,竟像是已經暈厥過去。
直到意識徹底模糊的前一秒,程雲臻還極不甘心。
他想讓自己別這麼沒用,然而體能的確已經到達了極限。
幾乎就在林懷嫣離開的時候,程雲臻便想向君無渡央求此事。
但,光看跟著林懷嫣前來的那兩個修士便可知,從衍天宗的長老那裡要人,應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況君家和衍天宗本就屬於敵對陣營。
這會是一個大人情。
短短時間內,程雲臻數次想開口,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在君無渡眼中,自己本就是他的囊中之物。如果以肉、體作為交換,反而會引他嗤笑。
所以他只能撕破和諧的表象來激怒他,達到自己的目的。
但是,暈過去後,他竟感到解脫。
意識像在雲朵里漂浮,又墜落。他再醒來的時候,竟然是被一陣鬧鐘吵醒。
身上蓋著的被子是天絲夏涼被,程雲臻伸手抓了抓,觸感熟悉又陌生。不遠處,明亮乾淨的玻璃窗外滿是陽光,對面是鋼筋水泥鑄成的高樓。
程雲臻坐起身來,枕頭旁邊放著手機,打開,屏幕是他的課表。對了,他昨天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噩夢,最後的記憶竟然是和一個男人……
手機突然震動起來,程雲臻手忙腳亂地操作了一會兒,才接通電話。
「你怎麼還沒來上課,」那個聲音也是陌生又熟悉,「今天要抽人查勤!」
無數個疑問將程雲臻淹沒,他張了張嘴,竟然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餵程雲臻,能聽到嗎?」
名字讓他猛地醒過神來,程雲臻馬上說:「起晚了,我這就去。」
「好,掛了啊。」
直到從宿舍樓里出來,程雲臻還有些魂不守舍地想著昨天那個夢境的片段。他循著記憶走到教學樓,可能因為已經到了上課的時間,樓內空無一人,他不需要等待,乘著電梯就到了課表上寫的教室。
他從後門進去,所有人齊刷刷地扭頭看向他,那場景竟然有些嚇人。
程雲臻尷尬地想找個位置坐下,卻被老師叫住。
「這位遲到的同學,你過來寫一下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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