囊中羞澀,程雲臻象徵性地點了盤花生米並茶水,菜被送上來時卻多了盤點心。小廝見他目露疑惑,解釋道:「這是隨茶水送與客官的。」
那茶水的確不便宜,程雲臻只當是套餐。
不多時,外頭天黑了,門口和屋內的靈石燈籠逐個亮了起來。青禾晏中的修士越來越多,已經有樂師坐在暗處演奏,嘈雜的說話聲中夾雜著靡靡絲竹之音。
程雲臻正欲給自己倒點茶喝,茶壺忽地被人握住提起。那人從背後繞到他跟前,看清楚他的臉後活像是見了鬼,手裡的茶壺也差點扔了。
唐文昊張口道:「怎麼是你……您?」
程雲臻也沒想到如此之巧。雖然他來青禾晏的確是為了蹲守唐文昊。
他這幾日一直在打聽北境歸墟處的事情,有人給他指明方向,讓他去歸一商會打聽。歸一商會的人走南闖北,什麼地方都去過,一定有見多識廣的,能給他答疑解惑。
聽說唐文昊這幾天都在青禾晏看舞姬跳舞,程雲臻來碰碰運氣。
唐文昊亦沒想到自己梅開二度,又招上了面前的人。上次被阿雲恐嚇之後,他心有餘悸,怕惹上了大人物又被父親教訓,好幾天沒出門,後來是手底下的人說沒怎麼在街上見到這人,又聽聞青禾晏來了美人舞姬,這才來消遣消遣。
他今日一進門,便覺坐在中央高台前面的人背影極為美麗,光看頭髮就知道是個美人,這才輕浮地上前搭訕。
唐文昊冷汗直流,給程雲臻倒了杯茶後道:「我來打個招呼,您請繼續。」
程雲臻看著他道:「別急著走,坐下說會話。」
不知為何阿雲明明是一副面帶微笑的表情,唐文昊卻覺得喘不過氣來,硬著頭皮道:「您想聊什麼?」
程雲臻看著唐文昊戰戰兢兢的樣子,心道就算他再想和君無渡劃清關係,如今也是借用了他的力量來恐嚇旁人。
一想到君無渡,程雲臻的心情便跌落谷底。
他不再擺出一副故作高深的樣子,道:「隨便聊聊。」
唐文昊更弄不清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忙叫來小廝,點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
程雲臻道:「點這麼多,你吃的了嗎?」
「吃的了,吃的了……」唐文昊胡言亂語道。
舞姬已經登台跳舞,唐文昊卻沒有觀賞的心思,低著頭像是在等待程雲臻的審判。
程雲臻無奈地表明來意:「你不必如此害怕。你既沒招惹是非,我總不會無緣無故地打殺你。我是有事想向歸一商會的人打聽。」
聽見他這樣說,唐文昊才稍稍放下心來,道:「您想打聽什麼事情?」
程雲臻道:「我聽說歸一商會有南來北往的修士商隊,想找對北境熟悉的修士打聽些消息,你放心,我可付一定的報酬。」
唐文昊:「這個好說。」
說著就要叫隨從去喊人。
程雲臻道:「我不急,明日此時,還在青禾晏,還請你為我引見。」
說罷,以茶代酒,敬了唐文昊一杯才離去。
*
翌日程雲臻再來,卻是青禾晏的老闆親自引他上了二樓雅座。
唐文昊早領了兩個歸一商會的修士等著,挨個介紹道:「這個是宋榮生,這個是嚴申,都是在北境走過不少趟的領隊。」
這兩人皆鬍子拉碴,身高馬大,一看便是體魄強壯的,怪不得能領著商隊來往。
程雲臻笑道:「見過宋兄,嚴兄。在下單名一個雲字,稱呼我阿雲便是。」
唐文昊三令五申,宋榮生和嚴申原以為今日是見貴客,不料程雲臻如此客氣,一時間有些意外。
四人落了座後,小廝上了滿滿一桌子酒菜。唐文昊見程雲臻沒有提自己打聽的事情,於是也未多嘴。
程雲臻端起茶道:「我在此地初來乍到,得幸認識了唐公子,今天又認識了二位大哥,只可惜喝不了酒,只能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
說來也奇怪,若是旁人以茶代酒,一定叫人覺得心不誠。但阿雲看起來的確是不勝酒力的樣子,不喝也情有可原。宋、嚴二人將酒一飲而盡。
唐文昊沉默地喝了杯酒,隨即發現阿雲好像變了個人。
這些領隊本來就覺得自己見識頗豐,經常吹噓自己從哪裡哪裡死裡逃生,喝了兩口酒之後更是講得頭頭是道。阿雲偏又做出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把這兩個素日沉默的漢子哄得前仰後合,面紅耳赤地講自己那些添油加醋的故事。
甚至中途阿雲說什麼,我能覺察你內心的孤獨,宋榮生因這一句話直接開始抹眼淚了,把唐文昊震得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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