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川道:「不錯。」
君無渡淡淡道:「看來你對我的爐鼎頗為關心。」
沈青川:「我是個醫者,自會對自己的病人關心。不知劍尊大人,現如今阿雲在何處,我可為他複診。」
他知道君無渡定是懷疑他和阿雲有染,更要表現得坦坦蕩蕩,光明磊落。
不料君無渡翻了臉道:「你叫他阿雲?誰許你叫他阿雲的!」
沈青川拱手解釋:「當日初見時,阿雲公子並未告訴真實姓名,只能以此相稱。」
君無渡寒聲道:「你說你是醫者,難道看過的每個病人,你都以玉牌相贈?」
面對君無渡的質問,沈青川情緒十分穩定,並未生怯,道:「此事說來話長。阿雲來我醫館應聘雜役,又提出以工錢換忘憂丹壓制情期,沒想到他身體底子太差,吃忘憂丹竟出了問題。」
君無渡神色微微黯然,安靜地聽他說了下去。
「我一開始本可以給他煉天香丸,只是存了私心。若用高等丹爐,恐被兄長發現帶回。此事我心中有愧,才留了塊玉牌給阿雲,讓他於危難之際可向我求助。」
君無渡見他說話行事,極為溫和,和兄長沈忝臣不太一樣。雖明顯看出沈青川對秦雲並無情意,可一想到秦雲將自己的秘密對此人和盤托出,又求助於對方,顯然是信任他的為人。
君無渡面上緩了神色道:「如此說來,倒要多謝你多番費心,今日我便叫人備下宴席,以表答謝之意。」
沈青川道:「醫者本分而已。不知他身體現在如何了?」
君無渡自不會說秦雲現如今成了個藥罐子,只道:「正將養著,好得差不多了。」
沈青川猶豫片刻,還是道:「劍尊可否知曉,他心裡有好大的一塊心病?長此以往,恐怕壽限將至。」
又是心病。
君無渡忍著怒意道:「沈公子放心。當日不過兩句口角,他氣性大才出走。現如今已經和好如初,哪來的心病一說。」
君無渡如此說,沈青川自然是半分都不信。阿雲是如何擔驚受怕,心思鬱結的,他都看在眼裡,只是到底是別人的家事,他不便開口勸解,猶豫著沉吟不語。
「對了,」君無渡輕描淡寫道,「下個月十六,我與他要舉行道侶大典。煩請告訴你兄長一聲,請柬後面自會送到。」
聽得這話,沈青川臉上現出了驚愕之色。君無渡見他表情如此,心中痛快幾分。
沈青川道:「是劍尊與……阿雲公子的道侶大典?」
君無渡略一點頭:「屆時還請沈公子一定要賞光。我道侶姓秦名雲,未免誤會,沈公子不必阿雲阿雲地喚他了。」
沈青川只當君無渡是拿人當個玩寵虐待,才致使阿雲那般沉疴難愈。現如今聽聞二人要舉辦道侶大典,原是自己理解錯了,忙道:「是我思慮不周,到時一定和兄長一同前來恭賀。」
他謝絕了宴席,自回了青闕去。
*
對於玉牌被調換一事,程雲臻自是不知。沈青川已經幫了他夠多,他從來沒想過用這個玉牌再去麻煩他什麼事情。
現在他雖暫時不想自殺了,可實在不知道如何能從君無渡手裡逃走。他第一次逃跑回來,君無渡就已經在他身上打入靈犀印,如果不是君無渡恰好在閉關,他又遇到沈青川,他早就被抓回來了。
能定位到他的手段太多,況且君無渡現在剛突破合體期,沒個十年八載的不會再次渡劫。越是想,程雲臻就越是胸中血氣翻湧,恨上次千載難逢的機會被君無渡阻止。
他只能等。等到君無渡放鬆警惕,等到君無渡對他喪失興趣,亦或是,等死。但是如果永遠都等不到一個出逃的機會,他是否直接死了更快一些?
他正坐在窗下兀自出神,忽的,一隻手掌大的蜘蛛從窗戶縫隙里爬了進來。程雲臻倒是不害怕蜘蛛,但見這蜘蛛通體漆黑,毛茸茸的,還以為它有毒,當即想拿個什麼東西將它挑出去。
程雲臻還沒找到趁手的東西,蜘蛛竟然口吐人言,是個年輕男人的聲音:「秦公子,你是否還想逃離劍尊身邊?」
程雲臻大吃一驚,道:「你是誰?」
蜘蛛道:「我是君清陵,秦公子可還記得我。」
程雲臻怎麼會不記得,甚至他心中還覺得君清陵挺可憐的,爹被殺了不說,還要在君無渡手底下辦事。但這似乎是他們家的優良傳統。
「秦公子,」君清陵低聲道,「從我父親為我謀劃劍骨失敗,又死在君無渡手下的那刻起,我便決心要為他復仇。這兩年多來的每個日日夜夜,我沒有一日不想手刃了他。」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 辣笔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