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逍野一聽,頓時來了興趣,但又想到什麼,說:「但是我剛拜師,如果要出遠門,就沒辦法跟著師父學劍了。」
這幾日林逍野雷打不動地跟著君無渡練劍,程雲臻沒如君無渡所要求的那樣,買開鋒的劍,而是給他們倆買了兩把驅邪用的桃木劍。小孩子家家見血就不好了。
君無渡心中不認同他的觀點,但不敢怒也不敢言。
程雲臻漫不經心道:「回來再接著學,乾爹已經和你師父說完了。」
實際上,程雲臻自是沒和君無渡說。
衍天宗地界與沈家緊鄰,父子二人早起到驛站,乘靈舟前往青闕沈氏主城,雲林城。
林逍野是第一次乘靈舟,肉眼可見的興奮,出門時,他將團絨和桃木劍也帶上了。程雲臻早已不再恐高,抱著他坐在船尾甲板上,看著周圍的雲蒸霞蔚,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聊著天。
黃昏之時,他們已經在客棧落腳,開了一間房後,下來到大堂里吃晚飯。
孤身帶著孩子在外,程雲臻自是警惕,先在城內打聽了一番才在這裡住下。這間客棧顯然已經上了年紀,桌椅板凳都有歲月痕跡,不過來往客人並不少。
林逍野一直在好奇地四處張望,程雲臻用食指輕輕敲了兩下他的碗沿,示意他專心吃飯。
這時候,程雲臻注意到,忽然有個打扮怪異的女子進入店內。之所以說她打扮怪異,是因為她是穿了身男裝,偏偏又描眉畫眼,叫人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個女孩。
她像是和店主認識,打過招呼後,就在店內位置最高的一張桌子後坐了下來,而後吊起嗓子唱了兩句,似戲非戲。
唱過幾句之後,店內的人明顯多了起來。
看到桌上的驚堂木和摺扇,程雲臻便知道這女子是說書唱曲的,於是低聲給林逍野解釋,道:「你不是想聽故事嗎,一會兒就有故事聽了。」
果然,人聚到一定數量的時候,那女子將摺扇一揮,開始講今日的故事。
她聲音嘹亮,吐字清晰,有一把極好的嗓子,一聽就是下過功夫的。
「昔日總是講古,今日,我便給諸位講一段不久之前的故事,且說霽川出了個了不起的人物,他十五結丹,而後被劍骨認主,是千年難遇的奇才。百年前魔族大肆入侵,便是這位奇才憑一己之力,力克魔物,拯救修真界於水深火熱之中,而後閉關百年,功德圓滿,得天神親至賜神位而飛升——諸位可知這是何許人也?」
程雲臻聽得頭疼,但見林逍野十分入迷,只得暗自忍耐下來。
周圍立刻有人搶答:「是劍尊吧!」
說書人將驚堂木一拍,道:「正是!」
「諸位只知劍尊飛升,卻不知他飛升之前歷了一情劫。劍尊一劍霜寒十四州,偏生修的是無情道,誰料參加五年前的句州大會後,他竟帶回來一名叫秦雲的爐鼎。」
聽到這裡,林逍野天真無邪地道:「乾爹,爐鼎是什麼啊,他的名字和你有點像。」
好在林逍野並不是立刻要知道答案,而是繼續聽那說書人講。
「列位,這秦雲也不是個尋常人物,而是個極陰體質的極品爐鼎!劍尊將他囚在山上,每逢月圓之夜必要採擷。可這爐鼎心有所屬,竟屢次三番從劍尊手中逃脫,這第一回……」
這都什麼跟什麼!
說書人講到最精彩的部分便戛然而止,道:「欲知那爐鼎是如何逃脫,且聽下回分解。」
林逍野意猶未盡,一直看著那說書人離開。
折磨終於結束,程雲臻決定下回絕對不在大堂里吃飯,寧願叫人送到房間裡來。
而林逍野還在搖頭晃腦地模仿那說書人的語氣,程雲臻看他的樣子失笑,也不好說些什麼。
這三年來,程雲臻一直都很忙。他忙著照顧林逍野,忙著經商賺錢,忙得沒有時間去停下來想一想從前的事情。而現如今君無渡的再次出現無疑是一種時時刻刻的提醒,那些往事就像潮水一樣,無論他怎麼阻擋,水仍舊會漫溢過來。
最近,程雲臻總是會想起自己被君無渡逼到崩潰大哭的模樣,那記憶中狼狽的自己竟然讓他感覺到陌生,有一點他不得不承認,他不會再和第二個人產生如此深刻的糾葛了,也不會在第二個人面前露出那樣歇斯底里的一面。
雖然已經給自己做過心理建設,但程雲臻心頭仍舊有一根刺在隱隱作痛,他不知道君無渡這樣子能裝多久……是的,他不相信君無渡會變,就像他的心也和磐石一樣不會動搖,君無渡只可能是那個君無渡。
林逍野明顯感覺到聽完說書之後,程雲臻的心情有些低落,他雖不知是因為什麼,但也乖巧安靜下來,晚上早早地就上床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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