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焦點點頭，帶著他就要從樓沿邊往下跳。

林楚一一開始還不知道他是要幹什麼，等看到他準備跳，頓時驚嚇得將人撲倒在地。

白焦的觸手瞬間涌了出來將林楚一護在中間。

有人墊底，林楚一當然毫髮無傷。

白焦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正想聽林楚一誇誇自己，卻被劈頭罵了一頓。

“你瘋了嗎？”林楚一趴伏在他身上，覺得這個姿勢罵人不痛快，他乾脆直起身體跪坐在白焦的腰腹處，抬手指著白焦的鼻子惡狠狠道：“你是章魚我是人魚，我們兩個海產又不會飛！掉下去是會摔死的你知道嗎！”

小章魚還被他護在掌心，林楚一微微鬆了口氣。

還好他反應夠快。

他抬手順了順章魚的觸手，完全沒注意到被他壓在下面的白焦身前忽然變得陰暗。

死？

白焦漆黑的瞳孔微微擴散成圓形，似乎回憶起了什麼很恐怖的事情，身上的氣息逐漸詭異起來。

觸手有些狂亂的舞動。

他微蹙著眉，語氣倔強：“不可以死。”

林楚一以為他是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正要誇誇他，下一秒，天地突然旋轉，自己跟白焦的位置竟然翻了過來。

觸手墊在地上，林楚一被迫躺在蠕動的觸手上，還沒反應過來時連四肢和腰腹都被纏得死死的，屬於是完全無法掙扎了。

白焦在他上方，漆黑的瞳孔死死盯著他的眼睛。

黑色捲髮因為這副俯身的動作從肩頭散落，他像是一個妖精，林楚一是他落網的獵物。

觸手們似乎有些生氣，這次沒有往他的衣服里鑽。

林楚一卻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該生氣的不應該是他嗎？它們還敢跟他比生氣？

他狠狠瞪著白焦，眼睛睜得大大的，露出跟天空一個顏色的瞳孔，漂亮得像兩顆會晰光的藍寶石。

白焦一直都很喜歡林楚一的眼睛，不像他自己的，黑色的如同一灘死水，沒有一絲生氣。

有時候他也會想，如果自己的眼睛不是紅色的而是藍色的，林楚一是不是就不會離開自己？

但沒有如果，他永遠都不知道林楚一在想什麼。

上萬歲的生物用上萬年才長出私慾，還沒來得及去弄懂情愛，就先弄丟了自己喜歡的戀人。

他知道林楚一喜歡人類，便也偽裝成人，他會學習，會努力，但不能接受再次失去他。

薄涼的唇在林楚一的眼瞼上親親印下一個吻，他小聲道：“不要死。”

帶著虔誠和祈禱：“或者一起死。”

怪物的歲月太長久了，總是需要另一個怪物相互扶持才能在深淵底下不發瘋。

原本還有些生氣的林楚一在聽到他委屈的聲音後，頓時什麼氣都沒有了。

“瞎說什麼？我們都不要死。”

他抬手想要安撫的摸摸白焦，然後就發現自己還被捆著……

很好，又上頭了！

“放開！”林楚一瞪他：“你現在都不聽話了。”

觸手不聽話關焦焦什麼事？

白焦很委屈，低下頭用臉蹭了蹭林楚一的頸窩，一米九六的個子比林楚一高了整整一個頭，就這麼跟蹭狗一樣蹭他，蹭得林楚一險些沒繃住笑出聲來。

見氣氛緩和，觸手們也不生氣了，蠢蠢欲動的開始往他身上爬。

從小腿往上，被爬過的地方漾起一波直衝天靈蓋的酥癢，林楚一倒吸一口涼氣，有些不受控的縮起身體，想要躲開觸手們的包圍，卻意外的像是將自己送上了門。

觸手濕滑粘膩，在進攻時幾乎不會遇到任何阻礙，它們沒有足夠思考的大腦，只會憑藉本能去占領林楚一。

一開始還各自為政，劃分據點，但很快，占領得少的觸手不肯滿足了，便又爭又搶的去擠別的觸手。

吸盤細細簌簌的蹭在他的魚鱗上。

林楚一咽下一口唾沫，感覺自己的後頸又開始發熱了，像是他當Beta時不曾經歷過的發情期。

上一次是昏迷狀態，林楚一併不清楚自己的身上發生了什麼，只知道季景戈給他扎了一針，他的後頸就開始痛，太痛了，痛得他暈過去又醒過來，痛到他心生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