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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榆被蕭蔚川高大的身形擋著什麼也看不見,周圍的嘈雜也將二人的說話聲衝散,只得從肩膀間的縫隙中擠出腦袋。

她生怕聞宴開口又得罪了蕭蔚川,想趕緊把他支開,「聞宴你不必擔心我,我和他在一起很安全。」她指了指橋上兩邊的小攤,「如果餓了,就去那邊吃點小食。不餓的話,可以去那邊的街上逛逛。」

明榆本意只是擔心他,殊不知這話他聽著已經變味。

這分明就是在趕他走。

而明榆所說的「那邊」,聞宴回頭看了看,至少離這有十幾丈。他等了明榆很久,被她兩句話打發走他不甘心!

聞宴的眼裡失了色,委屈之下卻藏著一絲絲陰鷙,險些露出馬腳。

忽然間,聞宴笑了,笑的很淡然。

今晚他不會走,要走也是蕭蔚川走……

明榆以為聞宴是理解了她的意思,點點頭準備和他告別。

就在這時,人群里有個不起眼的人走到蕭蔚川身邊,在他耳邊附語了幾句,蕭蔚川聽完後臉色霎時間慘白,似是在反覆確認著什麼。

蕭蔚川嘴唇動了動,「消息可真?」

那人用唇語道:「千真萬確。國師說此次必須要用至親的心頭血做藥引,蠱才可練成。所以陛下昭您即刻回宮。」

而這至親,自然就是陛下最器重的皇子才能擔此大任了。

蕭蔚川嘲諷一笑,父皇猜忌他、忌憚他,無時無刻的提防他。然而父皇卻又不得不用他,上次星宿樓之事,他不信他不知真相。父皇只是順水推舟藉機卸了他的兵權罷了。

他真像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縱然如此,他還是得去。

蕭蔚川咽下喉中的苦澀,看著明榆欲言又止,想必她期待今日已經很久了……他實在不忍心開口。

察覺到蕭蔚川的不對勁,明榆道:「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

再三猶豫下,蕭蔚川臉上帶著一絲蒼白又無力的笑,低頭對明榆道:「父皇有急事召我回宮,不能陪阿榆了,對不起。」

原來如此……

燈會是小事,不足一提。

明榆搖了搖頭:「凡事以蔚川哥哥的事為重,其他都是其次。」

「陛下的事比什麼都重要,蔚川哥哥趕快回宮吧,以免陛下責怪。」

明榆不知其中隱情,只知星宿樓之後陛下對蔚川哥哥的成見很大,現在好不容易有個表現的機會,可不能耽擱了。

「阿榆保重。」他知阿榆懂他,「下次補償你。」

明榆宛然一笑:「好。」

蕭蔚川吩咐方才那人看護好明榆,給他使了個眼色。那人也是個會察言觀色的,馬上便領會了主子的意思。

安排好後,蕭蔚川回頭看了明榆好幾眼,而在聞宴身邊停留了一步,用極低的聲音再次警告他,「收好你的小心思。」

「是。」

這次,聞宴倒是很配合。

蕭蔚川一走,只剩下聞宴了。

聞宴滿懷期冀地望著明榆,「我陪著小姐吧。」

「好。」

燈花會才開始沒多久,夜還漫長,和聞宴一起逛逛也沒什麼,況且她在這裡只認識聞宴一人。

少年遂心快意,如星辰般的眸中神采奕奕。

只是,蕭蔚川的人在郡主身旁真是礙眼。但若此時除掉他,定會引人注目,聞宴只得暫且收了殺心。

明榆帶著聞宴擠出了那圈圍著猜燈謎的人,空場大了許多,總算有喘息之地。她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氛圍也沒那麼緊張了。

她好似跟聞宴在一起會那麼一點?

月掛中天,銀輝鋪滿了河面。迢迢流水划過畫舫的船身,泛起一陣陣漣漪。整座畫舫立在水中,燈火輝煌,畫棟飛甍,遠看宛若水上明月般金碧輝煌。

畫舫共有五層,平日裡僅對外開放下面三層,只有到燈花會時才會開放上面兩層。至於這畫舫的主人卻無人得知,稱作「琴青公子」。相傳是位擅丹青筆墨的女子,又或是位琴藝超絕的翩翩公子。

對於他的身份眾口不一,但都知這位「琴青公子」愛觀「斗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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