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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拿些仙丹來。」

宮女支支吾吾,說的話聲又小又不清楚,齊帝暴怒道:「聽不見嗎?!」

宮女嚇得跪地請罪:「陛下饒命,國師吩咐過,仙丹一下不能服用太多。」

短時間內,齊帝一次性已經服用了五顆!每次服用完,立刻就有了精氣神,但隨之而來的就是劇烈的副作用,臉腫的不成樣,喘不過氣,仿佛下一秒就要斷氣了,而且反應一次比一次劇烈。

宮女看的心驚膽戰,眼見著皇帝服用了一顆又一顆,她真的不敢再去拿了。

「放肆!朕的話還比不過國師?!」說罷,齊帝拿起桌上的香爐砸了過去,小宮女被砸的頭破血流,「奴婢這就去,這就去。」

小宮女捂著額頭跑出,一出門就撞上了一個人。小宮女不敢作聲,匆忙賠禮。

蕭蔚川讓小宮女離開,並未計較。

他走入大殿,手中捧著一隻玉盒。

「父皇何必為此動怒,兒臣給您拿來了。」

齊帝咳嗽著,勉強地支撐起身體,看見是蕭蔚川來了,臉色稍緩。

蕭蔚川關心道:「服下丹藥後,兒臣扶您去榻上休息吧。」

齊帝看了眼蕭蔚川,語氣卻不太好:「你不是最反感朕服用仙丹嗎?」

羽林軍將蕭蔚川壓下去後,齊帝只將他軟禁在皇宮中,叫他反思,並沒有限制他的活動。

「之前反對是因為怕您被國師矇騙,現如今,兒臣發現這仙丹確有奇效。」

蕭蔚川打開玉盒,裡面赫然是一顆煉好的仙丹。

齊帝笑了一聲,又咳了兩聲,「朕剛將你軟禁,你該不會是為了討好朕才這麼說的吧?」

他服下仙丹後,氣色立馬好了起來,和剛剛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判若兩人。

「兒臣的性格您是知道的。只是兒臣想清楚了,您是天子,全朝上下唯您是從我大齊根本無需什麼聖物,那兩首蛇不過就是個怪物,居然叫您俯首稱臣?這聖物是國師從苗疆帶來,又非出自中原,莫不是咱們大齊替他苗疆供奉了神明?」

「休要胡說。」齊帝雖然嘴上這麼說,但也深思了片刻。他才是一國之主,為何要朝拜其他東西?況且,他修行了這麼久,也算是半仙之軀,所有人應當奉他為神明才對。

齊帝頓時有些不悅,道:「你說的在理。這兩首蛇不能再留了,想辦法神不知鬼不覺地處理掉,切莫引起騷動。」

「再修煉一年,明天祭祀,朕就是神明!」

蕭蔚川心中嘲諷,但不露神色,道:「是。」

蕭蔚川扶起齊帝,還不時提醒他小心點。躺到榻上後,蕭蔚川還貼心地掖好被子,在床邊坐下。

父子二人很久沒有這樣待在一起過了,上一次還是五年前,他剛從大齊與苗疆的戰事中凱旋。

齊帝握起蕭蔚川的手,欣慰道:「我終於兒長大了,咱父子一體。旁人的話都不可信。父子沒有隔夜仇,說開了就好。」

自己器重的兒子並不支持自己修習長生之術,這件事就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齊帝的心理,他一直耿耿於懷,今日總算拔掉了這根刺。

他們好似尋常父子促膝長談般,蕭蔚川五味雜陳,突然有些猶豫。

齊帝看不出他神色異常,繼續囑咐道:「煉製仙丹需至親的心頭血,你還得吃點苦。」

蕭蔚川忽然古怪地看向齊帝,真情還是假意,他根本分辨不出。說這麼多,到底是想要他的心頭血,還是只是利用。

蕭蔚川僵硬地笑了笑:「自然。」

「如今明忠死了,你和明家那丫頭的婚事也可以定下來了。那日燒你婚書,只是氣在頭上,朕心底還是希望你能和喜歡的人成親。不像朕,從小就定了王妃,朕又不喜歡她。後來,有喜歡的姑娘也不能說,一說王妃就要把人處死。」

回憶這些往事,齊帝大抵是唏噓的。可蕭蔚川眼裡竟是一片猩紅,齊帝口中的「王后」就是他的生母趙氏,直到母后去世,齊帝也不肯承認她是大齊的皇后,只當她是他身為王爺時的王妃。

何其諷刺,竟當他面拿他和母后舉例,說的那樣冠冕堂皇,蕭蔚川甚至覺得有些諷刺,那點微不足道的親情瞬間消失殆盡。

「明忠沒死。」

齊帝臉色大變,「什麼?!你怎麼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剛剛還一副父子情深的模樣,轉眼間就暴露了本性,蕭蔚川收起那點殘存的溫情。

「玄枵救了他。」

「他?國師不是讓他去盯著嗎?」齊帝頓時來了氣,「此人平日就傲慢無禮,他到底想幹什麼?」

情緒一激動,齊帝就喘不上氣,氣色肉眼可見地變差了,蕭蔚川冷冷地看著,笑了。

「他和明忠私下有勾結。」

*

月明星稀,萬籟俱寂。明府的下人捧著一盆盆血水進進出出,每個面色沉重。

明榆守在明忠榻前,親自服侍湯藥,她還沒有在白日發生的是中緩過神來,父親受了重傷,段辰死了,聞宴也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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