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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真好看。」碧藍邊點頭邊誇讚,又覺得少了點什麼,看了看鏡子,又看看明榆,「少了笑。郡主笑起來更好看。」

碧藍先笑了,臉上還有沒褪去的嬰兒肥,露出兩個小酒窩。

蕭蔚川一早就聽醫官來報,說明榆的身子有了好轉,他一下朝就來了偏殿,彼時明榆還正在用早膳。

他屏退宮人,坐在明榆對面。

「飯菜合口味嗎?」

明榆點點頭,「陛下要用點嗎?」

「我用過了,慢慢吃吧,吃完我帶你出宮玩。」蕭蔚川目光柔和,語氣也很輕,恍惚間,他好像又回到了從前與阿榆在一起的日子。

明榆下意識道:「去哪?」

她仍舊戒備著。

但蕭蔚川理解,無論誰遇到被親信背叛的事都要很多天才能緩過來,何況一個小姑娘,又走了那麼一遭。

「阿榆想去哪我們就去哪,我記得上次燈花節我們不歡而散,這次好好玩一次。」

明榆咬了咬筷子,木訥地點點頭。

「我想父親了,什麼時候可以回家看看?」

這是明榆輾轉反側想的問題,昨夜借著黑暗壯了回膽問出口,可惜沒得到回答。

今早,她又鼓起勇氣問道。

這句話問的掃了蕭蔚川的興,他看出了明榆的敷衍,就是再有耐心,也變得不悅。

蕭蔚川臉色暗了暗,「阿榆要適應宮裡的生活,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可以請阿榆父親和兄長來宮裡看阿榆,省得來回跑。」

一國之君,想拿捏任何人都是輕而易舉。家人、親友都是一個人的軟肋,人不得不低頭。

明榆咽下口中的薄粥,又咽了幾遍口水,抬眼偷瞄帝王神色,心一驚,嘟囔道:「我知道了。」

人是會變的,變了的人就再也變不回去了。

她怎麼還妄想和他談條件,明榆捏著湯匙攪著碗裡的粥,臉上的光彩肉眼可見的單了。

蕭蔚川將明榆神色變化盡收眼底,到底是不想逼的太狠,總歸他算得到了阿榆,就如他自己所言,來日方長。

「或者等阿榆身子好了,我陪阿榆一起回去。昔年阿榆父親教我練武,阿榆就坐在小凳子上等我一起吃飯,這一晃都過去好幾年了,正好藉此機會和他一起再談談心。」

他已經做出讓步,明榆知道自己不能再得寸進尺。

可這「談談心」究竟談些什麼,明榆心知肚明。

明榆臉上擠出個笑臉,喜悅道:「好啊,我也想。說起來,上次我們在一張桌子上吃飯還是六七年前了。」

蕭蔚川心情好了不少,收起帝王凌厲的鋒芒,視線隨意掃到牆角的花架上,停留了幾息。「那盆花是新換的?」

明榆嗓

子裡的粥差點沒吞下去,反倒是嗆到了,咳的上氣不接下氣,臉都漲紅了。忽然,有人輕輕地拍著她的背,蕭蔚川衣袖上熏的檀香散開,明榆躲也躲不掉,周遭都是他氣息的壓迫。

明榆清了清嗓子,扭過頭去看著花盆的位置,「我不小心把它碰碎了。」

雖是讓人換一個一模一樣的花盆,但新舊的區別還是能看出來,尤其是擺在舊花盆中。

蕭蔚川看了看殿中布局,「花架擺在那確實容易被碰到,我讓人搬到其他地方吧。」

「不了。」明榆脫口而出,又後知後覺太過突兀怕引起他的懷疑,找補道,「這是先皇妃的地方,我一來就動裡面的東西,不好吧……」

明榆猜測蕭蔚川不知花盆裡埋著的東西,不然那塊絹布應當早就被銷毀了。

蕭蔚川只覺得明榆是不好意思,便讓她放心,「我母妃不會怪罪的,相反,她會很高興,住進來的是未來的兒媳又不是旁人。」

不過是玩笑話,明榆在心裡這樣安慰自己,喝了口粥,眼睛卻看向了別處,「我覺得擺那挺好看的。」

「好。」蕭蔚川沒再堅持,都按照明榆的意思來,他夾了點鹹菜遞到明榆碗裡。

蕭蔚川一靠近,帶起的風卷著的檀香更濃,香味鑽入明榆的無感中

明榆一勺一勺的舀著粥,這味道不似昨夜的清幽淡雅,衝擊力很強,是陌生的感覺。

兩種味道給明榆的感覺完全相反,不像是一個人。難道是換了件衣服也換了薰香的緣故?

「阿榆還想喝的話,我叫人再端一碗來。」

經蕭蔚川提醒,明榆收回思緒,低頭看見自己碗裡早已見底,臉上掠過一抹囧色,「不浪費嘛。」

「噗嗤。」蕭蔚川被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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