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凡舟看了一眼左右,壓低嗓音道:「先生等隨我去後面說話。」
他領三人來到飲刀堂後頭一間小茶室內,道出了內情。
「根據我玉刀門素來的傳統,新掌門應在先掌門出殯之日於靈前接受玉刀試煉,宣布繼任。只是……」說到此處,他面露為難之色,「只是這祖傳的玉刀……如今不見了蹤影。」
「玉刀不見了?」
「玉刀向來由我師父隨身攜帶,他臥在病榻之時,也日夜掛於床頭,可是就在師父仙去那一晚,這玉刀突然就……不翼而飛了。」
「竟有這樣的事?莫不是被人偷了去?」
「負責照顧師父的師弟們都說並未見到什麼可疑人物,門內上上下下所有人各處也都暗中搜了一遍,還是沒有,就算有人偷去了,也絕不是我玉刀門之人所為。」
「不是你門內的人,偷這玉刀去做什麼呢?」
夏凡舟躊躇片刻,才道:「先生有所不知,師父生前遺命,與那尋花閣劃清界限,怕是那十惡不赦的花間公子派人做的。」
祁襄露出狐疑之色:「尋花閣?」
夏凡舟面色凝重,正要往下說,一位小師弟闖進門來,急切道:「大師兄,官府的人來了!」
他冷冷瞧了那小師弟一眼,道:「慌什麼,我這就去了。」
他對祁襄客客氣氣一拱手道:「先生稍等,我去去便來。」
他走後,何
田與張瑤對了個眼色,他說:「先生,我們去四處探探情況。」
「去吧。」祁襄擺擺手,自己也站起身走了出去。
她轉到飲刀堂後門,夏凡舟果真在此處面見官府的人。再說這人,不是林策那還是誰。
聽見聲響,他朝她藏身的地方探過頭來:「誰在那裡?出來!」
她緩緩從柱子後面現身,畢竟此前也算不歡而散,兩人或多或少都有些難堪。
夏凡舟毫不知情,忙對林策道:「林大人,這位是我們請來操辦喪事的陰陽先生……」
「我認識祁先生。」林策說得很果斷,「辦案經常遇到。」
聽出他話里的陰陽,祁襄淡淡一笑道:「林侍郎主辦刑案,我專門負責送人往生極樂,偶爾遇到也不奇怪。」
她瞟了一眼夏凡舟,又問:「只不過,仇掌門是病故的,怎麼也能勞動林大人特意從京城趕來?」
林策板著張臉說:「與你無關。」
祁襄忽然一捂嘴,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問夏凡舟道:「啊!莫非是夏掌門你說的花間公子那件事?!」
林策有些惱怒地瞪了一眼夏凡舟:「此事事關朝廷要案,夏掌門你怎可隨意對無關緊要之人說呢?」
「行了行了,我也不過隨口問問,林侍郎莫要責怪,小的這便退下就是了。」她拿出一副無所謂的架勢,顯得林策的火發得著實有些莫名其妙。
他就這樣看著她從大門口走了出去,氣不打一出來。
祁襄回到茶室飲了半天茶,那夏掌門又回來了。
「我不小心說錯了話,那位林大人沒為難掌門你吧?」她慢悠悠將小爐上煮沸的水倒進茶壺裡,淡定地問。
「其實,沒完成繼任儀式,我還不是掌門……不過林大人那邊倒是無事,畢竟我們玉刀門行得端坐的正,有問題的是那個花間公子。」
「所以他確實為了花間公子而來?」
「花間公子殺了禮部尚書,我師父正是掌握了一些證據,才決定與尋花閣決裂的。」
「決裂?」
「不瞞先生說,我們玉刀門原本與尋花閣關係是不錯的,我師父與花間公子本人也頗有些交情,只是近年來此人越發狂妄,如今甚至連朝廷命官都敢殺,師父怕牽連滿門弟子,這才準備將他所知道的秘密說出來,與尋花閣徹底斷個乾淨……只是沒想到,他還沒趕得及報官便已身故,我作為他的大弟子,必得完成他的遺願。」
「原來如此,那你師父說的『證據』究竟是什麼呢?」
「禮部尚書被殺那日是六月十八,而六月十五的時候,花間公子來玉刀門拜訪了我師父,此事白紙黑字,有他自己的書信為證。我師父說,他第二日便離開了,直到六月十九才回來,你說,這時間上是不是也太巧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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