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襄展開扇子,嗅了嗅扇葉上的墨香,嘖嘖稱奇:「果真是驅邪除祟的法寶!謝肅王殿下!」
「就當是你先前送本王那些古瓷的還禮了。」蕭敬虞雲淡風輕地拂了拂衣袖,笑道,「你們早去早回,本王要去歇著了。」
蕭允墨和聶昭跟著祁襄上了馬車,往昨日的那條胡同出發了。昨夜下了雪,積雪被掃到街邊,青石板地面濕漉漉的,屋檐上蒙著一片絨絨的白。
敲開昨日那對老夫婦家的門,那二人都有些驚詫,老頭上下打量了祁襄一番,道:「喲,小先生,你還真的捉鬼來了?」
祁襄郎朗笑道:「這如何還有假?」
老者捋了捋鬍鬚,臉色有些為難:「這……你們確定要去?這房子……邪門得很啊!」
蕭允墨諷道:「老人家,不必勸了,你越這麼說,她可越來了興致。」
他拍了拍祁襄的肩膀,
輕聲道:「走吧,皇叔不是吩咐了,早去早回。」
三人走到漆黑的木門之前,祁襄從口袋裡抓出兩把糯米來。
「殿下,小王子,將這揣著,可以辟邪。」
聶昭笑眯眯地從她手心抓過那把米來,蕭允墨冷眼瞧著他的指尖滑過她的手心,一撇嘴道:「我不信鬼神,不需要這勞什子。」
祁襄收起那把糯米,聳聳肩道:「那一會兒殿下見了髒東西,可別哭天搶地哦。」
「哼……這世間的髒東西,我見得還少了?」
祁襄輕輕一推那扇黑色的大門,門「嘎吱」開了,裡頭並未落鎖。大門年久失修,緩緩展開時發出的聲響仿佛某種怪禽詭異的啼鳴。
三人剛進至院中,一陣狂風大作,背後的大門驟然關閉,發出重重一記響。
還未等他們來得及反應,頭頂嗖嗖飄來幾縷白影,蕭允墨和聶昭紛紛拔了劍,揚手收劍之間,一綹綹碎布條翩然落地,祁襄撿來一看,白布上穿著極細的絲線,笑道:「切,雕蟲小技。」
她跨過那些碎布,繼續往裡走。前院如想像中一般蕭瑟凋敝,院中花木常年無人打理,枯枝殘葉之上覆了積雪,整個院子一片素白,如靈堂一般。地上長滿枯黃的雜草,三人腳步踩在掛著雪霜的雜草之上,梭梭作響。
一聲尖利的「喵」,宛如嬰兒啼哭,抬頭一看,東側屋檐上走過一隻黑貓,腳下沒有一絲聲響。那貓睜著黃綠色的眼望了望三人,又發出一聲尖利的叫聲,一溜煙消失在屋脊之後。
他們繼續前行,穿過一座狹小花廳,走入第二進院落,只見正廳大門緊閉,蕭允墨走到祁襄前頭,壓低嗓音:「我先進。」
聶昭不爽地加快腳步,祁襄被就這樣堵到了最後頭。
蕭允墨試著推了推正廳斑駁的木門:「也未上鎖。」
他用力一推門,人卻沒貿然進入,祁襄往門裡飛進幾把脫手鏢,除了飛鏢噹噹落地的聲音,再沒有其他動靜。
蕭允墨邁步朝裡面進,這廳中漆黑一片,待到祁襄也進至廳中,身後的木門又如外門一般倏然合上,「咔嚓」一聲,竟還從外頭插上了閂,那門閂聲來自頭頂與腳下,原來是隱藏得極好,方才他們都未曾注意。這正廳的門上本就糊著不透光的墨紙,如今連身後照進來的最後一縷月光也被遮得嚴嚴實實,三人徹底被籠罩在黑暗之中。
祁襄正準備從她的百寶囊中取出火摺子,忽地角落裡傳出一聲脆響,仿佛是開啟什麼機關的聲音,房樑上閃起五六團灰綠色的火光。
聶昭笑道:「誒喲,鬼火。」
祁襄收起火摺子:「磷火罷了,不錯,省的我自己打火了。」
在一團團藍綠色「鬼火」的照明下,廳內的布置逐漸明晰,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鑼鳴,密閉的空間裡奏起喧囂的禮樂,大廳兩側羅列著一排排提線木偶,這些侏儒偶人捶缽拉弦,奏出詭譎的韻律。三人再看正前方,堂上端坐四具等身高的大紙人,做得栩栩如生,鼻唇眉眼,處處分明,頭髮都是用絲線做成——是兩位老人與一對年輕夫婦,身上穿著貴重的綢緞衣裳,目光皆聚焦在大廳中央,直直凝視他們的眼睛。
「什麼味道……」祁襄吸了吸鼻子,聞到一股火燒的氣味。
再看那人偶,竟從眼睛裡流下鮮紅的熱淚來。
祁襄幾步上前:「是紅蠟,這紙人裡頭,點了火,眼睛裡頭的蠟熔了,便是這副光景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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