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呢?」
對著他急切的目光,她一時也不知說什麼,只聽門外一聲輕響,她飛快對他比了一個「噓」,兩人挪到門邊,順著門縫朝外查看。
只見一個人影飄進婚房,二人對了個眼神,飛速衝出,跑進婚房中,正抓住那人拿著剪刀,站在床沿上欲剪紅白綢緞。
被聶昭捉住胳膊,那人嚇得幾乎從床上跌下來,借著月光一看,是個小丫頭。他鬆開她,小丫頭緊緊握著剪刀,瞪大眼睛望著他們。
「你是什麼人?」聶昭問。
小丫頭沉默不語,祁襄上前,拿走她手裡的剪刀。
「小妹妹,你與嬋夫人,是什麼關係?」
小丫頭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夫人待我恩重如山,既然被你們捉住了,我也無話可說,你們把我抓到主君面前便是。」
祁襄微微一笑:「你怎麼知道我想把你交給主君?既然你稱呼他為主君,想必,你是嬋夫人的侍女了?」
「是又如何?」
「聶昭,將門關上。」
他關上門,祁襄又說:「我等你很久了,你家夫人,並沒有和那花間公子偷情,是被你家主君冤枉的,是也不是?」
「當然沒有偷情!」小丫頭憤憤不平,攥緊了拳頭,「夫人連那花間公子的面都不曾見過,如何偷情?」
「你叫什麼名字?」祁襄忽然問。
「琉璃。」
「琉璃姑娘,我是想幫你的,你不必如此防備。」
琉璃看了看她,咬著牙道:「哼,我知道你,你是替主君張羅冥婚的那個陰陽先生,你收了他的錢,怎會幫我?」
「我是收了他的錢,但我……並不想幫他辦冥婚,你若信我,或許,我還能替你家夫人,洗清冤屈。」
琉璃將信將疑:「當真?」
祁襄沒答她的話,反而問:「依我看,這趙大善人,未必有多疼愛他的娘子,我說的可對?」
「哼,疼愛?簡直笑話!你們可知,主君是如何對夫人的?」
聶昭挑了挑眉,問:「如何對她的?你倒說說看?」
琉璃的眼眶微微發紅,眼中現出絲絲恨意:「他……他時常請一些當官的來家裡……叫,叫夫人去……去……」
她說不下去,強忍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來。祁襄無言,拿出錦帕遞到她手中。
「每次夫人回來,都要哭上兩三天,什麼趙大善人,根本就是個禽獸!還有那些當官的,統統都不得好死!」她用錦帕隨意抹了抹淚,語氣變的強硬,「夫人生前唯一的寄託,就是給那花間公子寫信,偶爾公子回了一兩封,她總大受寬慰。公子對夫人有恩,我絕不會讓你們辦成這冥婚,既壞了花間公子氣運,又污了夫人身後名節!」
祁襄沉吟片刻,說:「你放心,這冥婚,定是辦不成的,只不過,你知道這些事情,自身也不安全。」
「夫人也正是知道這點,就在她出事那天,故意將我遣出去買東西……她到最後都還護著我……」她再一次泣不成聲,「我留著這一條命,就是為了替夫人報仇!」
祁襄嘆了口氣:「你如今顧好自己的性命才是最緊要的。」
她從懷中掏出一支紙花:「認識這個麼?我是花間公子的朋友,此次前來,就是替他解決這件事,你先跟我們走,我找人護你周全。」
琉璃顫顫巍巍接過那支花,看了看祁襄,又看了看聶昭。
他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反正現在這個狀況,你也沒有別的出路了,跟我們走吧。」
兩人先將小丫頭送到歸鶴坊的人那裡藏著,才散著步回了趙園,到了住處,只見蕭允墨坐在門廊邊,雙臂環胸,面色冷峻地瞧著他們。
「去哪裡
了?這個點才回來?」
聶昭搶道:「今日月色甚美,和姐姐多賞了一會兒,不知不覺,便到了這個點。」
瑩白的月光灑在他臉上,顯得他面目愈加清冷。
「聽說你們在別院抓了個小姑娘?」
祁襄莞爾一笑:「殿下這耳目整日忙著,不累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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